「他為他在山裡種了櫻花,蓋了茅屋;為他在山腳下佈了眼線,埋了民兵……為了他的安危,他再也不與他見面……直到十八年前,他才打破原則,帶著他的兒,來到這座山……」
一切的一切,全都連成了一個圓……上一代,他的師父與他的父親的糾葛;這一代,他與風慕烜的痴纏……真是命中注定的話,為何上天就是不肯讓他們好過一點?
他恍惚地望著師父不經風霜的面容,怎樣也想像不到,這樣俊雅的皮相後頭,竟然曾經遭受過這樣巨大的變故,這樣摧折人心的痛苦……難道……
「您都不後悔嗎?」來不及多想,這個問句就這麼衝口而出。
華伊月也沒怪他魯莽,只是平和地應道:「我與他……太不對等了……若要我再選擇一次,我只能說我會選擇不要認識他~」
平淡卻決絕的回答讓華宇玨一陣揪心,他無意識地抓緊了身上的披風,喃喃道:「師父……那我呢?」我怎麼辦……?都已經走了這麼遠,都已經努力了這麼久~難道要用一句後悔就全數駁回嗎?!
彷彿聽出他話中的倉皇與無助,華伊月憐惜地輕撫著他紅色的長髮,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回來吧……玨……」
當初,他放任愛徒下山,原本是痛苦地鐵了心,抱著要失去這個徒弟的打算—他完全不以為憑他們兩位稚嫩的少年可以鬥得過朝廷裡那些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重臣們。沒想到……他們兩個做到了!這讓他欣慰、狂喜,以為上一代的悲劇終於要在這一代打住,有情人終於不必落得兩敗俱傷、老死不相見的淒涼下場,沒想到……總還是老問題……一國之君,怎能立個男人為后?不管再怎樣刻骨銘心的愛,都滯礙難行。
於是,烜兒窮追不捨,心機用盡;玨兒卻是踉踉蹌蹌、一再閃躲,最後落得滿身傷痕,不得不遠離京城那是非之地……唉~上天不仁,為何就偏要叫他們愛上不能愛、不該愛的人呢?
他的愛徒在朝廷的爭權奪利中順離存活了下來,甚至踩在那些人的肩膀上,成為那不流血廝殺中的贏家,也幫助了當朝的聖上鞏固朝綱,穩坐龍位……夠了……玨兒為烜兒做的,已經夠多了……他曾經忍痛割捨掉的愛徒,現下完好無缺地回到他身邊,他這個做師父的唯一所能為他做的,便是確保他之後也是同樣的完好無缺,絕~對~不讓人再傷害他了……
他輕輕順著對方豔紅的髮—就像童年時幫對方梳理髮髻那般—輕柔和緩地道:「回來吧~玨兒……不管現下京城裡頭流言傳得多沸沸揚揚,都已經與你無關了~回靖月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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