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亲爱的学云:我写血书,我为忠实于你,我忍受一切痛苦,留下生命为革命。在这春节除夕的日子里,每户人都吃着团圆过年饭,独我坐在屋里恋着你,云啊,你等着吧,待我为四化作出我最后口气后,我们再团聚吧!但我活着一天也永远的记着你的话‘今后生活一定严肃、学习仍需要努力’。这是你对我的忠言,我一定照着去做!”
听听,这是你妻子的回音。这回音是在你牺牲几十年后的1980年春节的那天她写给你的——
张学云笑了,在黑暗中的张学云笑了。他听到了妻子的声音,他甚至感受到了妻子那股温存而激动的气息。
他因此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毫无畏惧。十几天后的深夜,敌人对渣滓洞开始实施大屠杀。当罪恶的子弹穿过监狱的铁窗扫向战友的肉躯时,张学云勇敢地冲上前去,欲想以自己的身躯掩护自己的难友,于是当敌人的子弹密集地穿过他胸膛,鲜血从楼上流淌到楼下,而他抓住铁窗的双手依然没有松开……
现在是1949年11月15日的早晨。张学云仍在默背着他几次写给妻子的信。他喜欢写信,入狱前在革命的战斗岁月里他也经常一边行军一边仍然不忘给妻子写信的习惯。入狱后没有了条件,给妻子写信成了一种奢侈,那时因为每发出一封信太艰难、太艰难了,所以张学云能把每封发给妻子的信日后都能背诵下来,那是属于他个人的藏在心底的挚爱,谁也无法剥夺,即使铁窗,即使子弹,即使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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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杀害李青林、江竹筠等难友之后的第一天清晨,渣滓洞的许多人都比平时醒得早。他们似乎都在看着东方黎明的那一缕鱼白的光芒是否还能照到窗口?
“来,让一下。我要把这首诗写完……”楼下一室的蔡梦慰轻轻地示意靠在窗口的难友给他留出一丝晨光,便一边捂着胸口,在那卷皱皱巴巴的擦便纸上写着……他的肺肿已经相当严重,可当他看到自己的“铁窗诗社”的诗友们一个个被敌人押出去枪毙,也许自己今天或明天甚至可能一会儿功夫也会随时被敌人拉出去毙了的严峻时刻,他想到了自己答应过同志们要完成的那首长诗《黑牢诗篇》还没有最后完成,于是现在必须抓紧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手掌般大的一块地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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