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口少,乡亲们起码二十年没见过这种热闹,加上快过年了闲人多,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各路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嗡嗡乱飞。
“听说没排上的不少,王永富、陈兵、刘援朝还有?那谁,六七家都在后面等着哩。”
“十五块地都掰扯不明白,大队的官儿?干啥吃的?越来越不像样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们看这次放宅基地,又?抓阄又?交押金,肯定一开始就?打?着主意想糊弄老百姓!”
“唐贵平常说话挺和气,谁知?道背后心这么脏,五百块好处费!他可真是敢想敢干……”
所有?人中,尤以王永富的儿?子王斌最?为愤怒,白胖馒头愣是咬得咯吱响:“爹你拦我干啥?唐贵那个王八犊子,收钱不办事,我早晚弄死他!”
王永富抬手就?是一巴掌:“滚犊子!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拿砖头砸唐贵算咋回事?大年下的想蹲局子喝茶啊!”
“爹!”王斌气得眼睛都红了,“我咽不下那口窝囊气!”
为了弄块好地方,他们家早早找唐贵套近乎,吃饭喝酒不算,临到?眼跟前又?送五百块钱。
结果呢?唐贵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把?他们父子俩当猴耍!
王永富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咽不下去,你爹就?能咽?老实在家待着,我出去问问成功和爱党他们,甭管咋样先探探底细。”
唉,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舌头一秃噜啥话都往外说,今天算是把?唐贵得罪死了。
但是他也不怕,反正抓阄那天说的清清楚楚,“公平公正,抓到?啥就?是啥”,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他家的二百方量出来!
……
其他人或交头接耳或四处串门的时候,唐贵正呲着牙在家抹药。
“轻、轻点!皮都快叫你撕下来了。”说过几次没用,唐贵干脆夺过马秀兰手里的碘伏,自己对着镜子往脸上抹,时不时地嘶嘶吐气。
今天他急中生智躲过一劫,但到?底心里害怕,散场时手脚软得像面条,几乎想不起来怎么走回家的。
进门还被台阶绊了一跤,脸颊和鼻子都磕破了,真特么倒霉。
“你还知?道脸皮呀?”马秀兰看着儿?子棕黄交错的脸悲从中来,两行热泪顺着皱纹滚滚而?下,“老唐家祖祖辈辈的脸都叫你丢光了呀呜呜呜!”
“千里去当官,为了吃和穿,妈知?道你的苦处!可是小贵子,你不能贪多嚼不烂呀,现在全村社员都知?道你搂了钱,叫旭阳和阳阳以后咋出门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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