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回来乏了,我让他晚间不必来请安了。哦,对了,”老太太将碗一指:“现下这个还有多?”
摇光起先怕老太太吃不够,早早预备下一些存着,便忙回道:“有的。老祖宗还要再进,奴才这就去煮来。”
太皇太后乐得抚掌,“那好啊!今儿夜里你做的馄饨不错,单我尝了,难免偏了他。你做好就带着药上养心殿去吧,早早去了早早回来,咱们抹骨牌儿耍!”
“还…还要去养心殿啊?”
老太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舒舒服服地靠好了,把头点了两点。
李长顺杵在廊下,瞅见一个身影绰绰地过了养心门,便忍不住开始发笑。
他蹬了蹬靴际的雪,殷勤地迎上前去,见摇光身后跟着一个苏拉,捧的是日常要上的药,她自己手上另提了个食盒,便觍着笑道:“姑娘可算来啦,我以为姑娘不来了呢。”
“谙达纳福。”摇光行了一礼,眉眼间还是那样淡淡的神色,到底是才出病的人,在一片灯影里愈发显得柔弱,都要结出碎冰似的,主子爷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不知道两块冰疙瘩放在一处,怎么捂得化。
李长顺暗暗叹了口气,道:“主子爷正等着呢,姑娘请随我来吧。”
摇光反而不大信了,迟疑着望向东暖阁的大玻璃窗子,炕前却没有皇帝的身影,她步子钝了几步,问:“赵谙达进去不曾?有别的人在里头没有?”又立马解释:“我并不是非要进去的,找个人替我也是一样!我看谙达慈眉善目就很好,把东西交给谙达,太皇太后等着我回去打牌呢。”
李长顺没料到她会说这么一篇话,想来是上次罚跪给冻怕了吧!他面上仍是堆着笑,暗暗地提醒她:“姑娘,今儿是冬至,弥勒赵可不会来。瞧瞧姑娘手上提的是什么?老主子打发姑娘来,姑娘可别会错了意思。”
她哪儿能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想也不愿,她害怕。既然本就不对付,何必非要去讨这个好?皇帝本来就厌恶她,厌恶整个舒宜里氏,她还没眼力见地三天两头在皇帝跟前晃?她不要命啦?她找死么?
然而这话是万万不敢明面儿说出来的。摇光没有法子,宽慰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儿把事情交割清楚,往后碰见养心殿的她就绕着走,准没错!
李长顺亲自打起帘子,摇光便领着人进去。皇帝正坐在宽阔的御案后批折子,面前的折子垒了有小山那样高。
因在室内,刚沐浴过换了身家常的衣裳,此时便很有一番翩翩少年的清俊。身姿笔直,面色若玉,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矜雅,仿佛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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