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屁股后面的年轻人换了几个我都不知道。
可贺老六还是没出货,后来,祥林嫂的声音也小了……」「后来呢?」「后来天亮了,我就提上裤子和他们走了。
」「贺老六没出货?」「没有,不光第二天祥林嫂没起来,第三天也没起来。
」「后来呢?」「后来?——起来了。
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
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就是力气,会做活,又能弄风月;房子是自家的。
——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从此之后,四婶也就不再提起祥林嫂。
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她竟又站在四叔家的堂前了。
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
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
而且仍然是卫老婆子领着,显出慈悲模样,絮絮的对四婶说:「……这实在是叫作『天有不测风云』,她的男人是坚实人,谁知道年纪轻轻,就会断送在肾亏上?本来已经好了的,十六那天干了一夜,复发了。
幸亏有儿子;她又能做,打柴摘茶养蚕都来得,本来还可以守着,谁知道那孩子又会给狼衔去的呢?春天快完了,村上倒反来了狼,谁料到?」「现在她只剩了一个光身了。
大伯来收屋,又赶她。
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老主人。
好在她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太太家里又凑巧要换人,所以我就领她来。
——我想,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
「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
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
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
」「米下了锅,要蒸豆。
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门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
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
我急了,央人出去寻。
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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