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着口,好像很难呼吸,却始终喊不出她的名字,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瞳孔贲张的眼睛却红了……
初见的时候,明明是粉桃花似的脸儿、水汪汪自含情的眼儿,一头乌黑秀丽、垂垂荡荡的青丝儿。情窦初开地一颦一笑,一顾一盼,她整鬓弹裙、含羞带怯地唱着《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殊不知,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她不是淳朴清秀的越女,她是高贵的王女,种族的不同、身份的悬殊早就注定了相遇是个错误,结合更是个错误。
转眼沧海就变桑田,她竟成了两鬓霜白的老妪,他还是原来那个玉树般光彩照人的逍遥公子。她向他走近,隔着牢门与之对视,她细细凝视着眼前这副还是当年模样的面孔,他则细细凝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处褶皱,双臂伸出栏外将她勾来怀中。双人拥抱在一处,那年龄看上去差的像母子,俱是欲语泪先流……
郑媱换下了凤袍,脱了凤冠,询问春溪:“派去的人回来了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陛下之前为何走的那样急?”
春溪道:“还没回来。”
郑媱内心有点忐忑,踱了两步,回来道:“我要去亲自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春溪帮她拿来外裳穿上,收拾好了刚要出门,又见鸳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虽然明日郑媱才会被册封为后,但自立后的圣旨一下,下人们都自觉把她当主子了,因而唤她娘娘。
鸳儿跑得飞快,声音又急促,喊得郑媱眉心直跳,忙捉住鸳儿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陛下出什么事了?”
鸳儿一口气一下子提不上来,大口地喘息了好几下,才颤颤地出声道:“陛下遇刺了!”
“什么?”郑媱吓得险些晕过去,听她说遇刺,一颗心上蹿下跳的,急得眼泪险些没洒出来,急急地推开她,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春溪抓住鸳儿跟在郑媱身后,一边走一边询问鸳儿:“说清楚!什么遇刺?陛下受伤了没有?若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你不要只说个遇刺来吓娘娘啊!”
鸳儿哭哭啼啼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之前娘娘派奴婢过去的时候,奴婢只听见有人在喊:抓刺客!抓刺客!后来又喊刺客拿的刀子近了陛下的身了,御书房很快乱成一团,宫娥、内侍都吓得尖叫起来了……”
郑媱眼前一黑,春溪赶忙将郑媱扶住:“娘娘,陛下一定没事的,您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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