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暗暗佩服,不愧是大小姐选中的人,能忍,方为可成大事之人。
裴溪故闻言倒是愣了愣,好半晌才微微低下了头,未作言语。
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他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脑中却格外清醒。
他并没有在利用宋栖迟。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百般讨好于她的举动,全是他心甘情愿而为。
少女如深春薄雨般的温柔就仿佛一剂甘甜又致命的毒药,他尝着其中的甜,便不由自主地敛尽一身戾气,如猫儿一般乖乖臣服在她的罗裙之下。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自愿越陷越深。
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和青寰解释什么,只问道:“楚梁那边可有消息了?”
“昨日大小姐传信,说楚梁国君已是病入膏肓,却迟迟未下旨定下登基人选,现下朝廷一片混乱,云大人四处调停,大小姐也跟着忙活。”
青寰顿了顿,又道:“不过大小姐还是记挂着三殿下,信中说,若楚梁朝局可以尽快稳住,她会让楚梁粮队提前入京,尽早接三殿下回去。”
尽早回去……
裴溪故凤眸闪烁了下,眼中的光只亮了一瞬,很快便灭了。
脑中不知怎的,竟慢慢浮现出宋栖迟那双蕴着笑的眼睛,他忽然觉得,其实若能如现在这般一直留在她身边……也是件极好的事。
*
夜色渐深,清宁殿内燃起盏盏烛灯,幽黄的光映在薄纱帐上。
宋栖迟坐在榻边凝神看着书,内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是裴溪故,便皱眉搁下书册,轻声道:“你手上还带着伤,今日就不必伺候了,快回去歇着吧。‘
裴溪故低头走到她面前,固执地跪了下来,“只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说着,他便如那日一般伸手解下了帘勾上的青带,双手捧着递给宋栖迟,轻声道:“请殿下替奴蒙眼缚手,奴好服侍殿下歇息。”
一想起那日的事,宋栖迟的脸便蓦地烧了起来,她犹豫了半晌,才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手就不必绑了,只蒙眼睛就好,你小心些,别碰着我的身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