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过如此多货物李老爷迟迟不来交账,如今又要先拿去二百匹布货,我可知道就算没有大户这几日白麻布也紧俏得很,倒是这中秋节李老爷还打不打算让弟兄们过了?”
老管事抚了抚稀疏的胡须,似乎在盘算着说辞,“过头领这就让老朽为难了,这些年的规矩你比老朽更清楚,从来都是等风声过后才好说事,我可听说边家还一直在四处打问这批货物的消息。”
“李老爷还是太小心了些,区区一个边家能有多奢遮,我就不信他们猜不到是谁动的货,放出话来不过就是要找回些脸面,不然还如何会让外人知道动静。”
“过头领千万不可小觑了边家,所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他们这一辈还没有科举正途的出身,但听说在河北军中却有些根底的。”
“河北……军中……”过天风重复着老管事所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他身后两个亲信头目却先一步呵呵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粗嗓门道,“俺们还当是什么靠山,若是官军多来点也无妨,正好让新来的那些人交个投名。”
说这话时过其余几名头目眼中微不可察地透出一丝期待,似乎像是会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
彭怀归无端打了个喷嚏,又将身上的毡毯裹得更紧了些。
他如今是过天风老营的一员,但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回归故乡。
因为就在两个月前,他还是保靖州宣慰司辖下的一名援辽土兵。
是时宣慰使彭象乾率军援辽,抵达涿州之后便因病重而驻跸修养,他们这些保靖州的子弟兵一路本就缺衣少食,又不受所过地方待见无法获得多少补给,饥寒之余又加之思乡心切很快便引发了营啸,一夜之间走脱了近三千人。
他们这一支五寨司出来的人马最早本是想去天津寻船先到南方暂避,不成之后才一路往西南而去。
但在进入保定府地界之后却迷失了路途,随身的最后一点银两也花用尽了,这才不得不辗转到了此地落草为寇。与他一起投入过天风手下的土兵还有近两百之数,只有他因为勇力过人得过天风高看一眼给拉入了老营,如今已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
今日在古州城北面负责执夜的正是他带着的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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