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蓠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放屁!她有机会干正事吗?有资格关心民生吗?如果她真的为饥荒一事茶饭不思、东奔西走,那反倒戳他心了吧!他敢说他会倍感欣慰而不会斩草除根杀她而后快?
“我的生活是不是像你说的这么快活,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至于我享有的待遇和尊崇,我早说过减少吃穿用度,到底因为什么还保持现在这样你也清楚得很。”樊蓠努力压制住拍桌子的冲动,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就是故意找茬,她没必要因为气不过做出难以收拾的事,不值当。
原本夏泷为了做戏逼真,她真的是享有和先帝一般的待遇的,早膳有二十几道菜,午膳更是能呈上来几十个食盒,这还不包括小点心之类的——樊蓠深刻怀疑他就是要让所有人想起她父皇在位时的奢侈作风。
饶是樊蓠当初在富可敌国的白家生活时也少见这种阵势,主要是白氏夫妇比较务实,不会只为了排场大而搞出大排场,毕竟摆上来再多美食,肚子里能装的也有限。
总之樊蓠嘱咐过只做几个菜就够她吃一天了,然后就有个年幼的小宫女夸她节俭、体恤下人,被找茬打了一顿,后来濯央宫的宫人们都被罚了,理由是伺候陛下不周让陛下饮食寒酸颜面尽失。
那件事让樊蓠明白了,夏泷他们不仅不希望她做个好皇帝,甚至不希望她做个好人。
夏泷就是看不惯她这幅明明被激怒却强迫自己理智下来的样子,仿佛没有比她更顾全大局、深明大义的人了。
想想就可笑,夏泷真就忍不住摇头笑了,“我说你整天端着龙游浅滩、委曲求全的架势,累不累?你那一大家子就没几个正常人,爹娘更是人中之渣,你一个打小就被忽视、没受过正经教育的丫头片子,你明白什么?真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还是以为背后有‘高人’相助就能翻云覆雨?”
“人中龙凤不敢当,”樊蓠刻意回避了自己背后是否有“高人”的话题,“只不过抛开四公主这个皇家身份,我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只是你视而不见罢了。
夏泷懒得理她这些说辞,他为什么不能视而不见?他有责任去体悟仇人家的孩子在想什么吗?
“陛下就不必顾影自怜了。夏秦皇室气数已尽,你更不是做君主的料,牺牲你一人为天下顺利地换个明君,那是你身为皇室子孙能为天下百姓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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