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究竟谁称得上是非城真正的主人?”
萧伟觉得,自己是应该恨的。自打出生起,天下第一剑就压在他的头顶,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三岁时,父亲就指着那个魁伟轩昂的男子告诉他,“伟儿,这位是你的何叔叔,也是我们是非城的骄傲。你需听教诲,遇事虚心求教。”孩提时的他仰望何泰锐,宛若仰望凛然威仪的朔风神山。十多年过去,自己的身量拔高了太多,为什么面对那人时,依旧觉得眼前横亘着一座高山?
他恨这个人!何泰锐屡次劝诫父亲对自己严加管束,累得自己挨打受辱,这还不算,他在人前也不给自己留情面,公然帮助外人对付自己,更气人的是,他居然撺掇父亲立贤不立长,要褫去自己的储副之位。萧伟对何泰锐恨极,却挑不出他什么毛病。近日,他与朋友饮酒,意外获知何泰锐心仪狱中关押的南朝女子,醉意之下,萧伟闯入狱中,预备戏弄折辱白灼华,发泄心头的恨意。
白灼华遭他摇晃,仿佛肆虐秋风下瑟缩的寒叶,寻不到方向。她咬紧下唇,只是不语,萧伟越觉火起,“你敢装聋作哑?”一脚踹飞她,瞧着她摔扑在地上,“你真以为,何泰锐能保护你么?什么天下第一剑?我却不怕他!”说话间,萧伟伸手在身上胡乱摸索,触到腰间佩剑,不由眼神一亮。他一把扯断丝绦,也不解鞘,抓起佩剑,居高临下指向白灼华,“告诉我,谁才是是非城的英雄?”
白灼华膝盖生疼,撑地的双手也刀割般剧痛,想来是蹭破了皮,她挣扎着爬起,半坐半跪,凝望萧伟——持剑少年气势威猛,掌中那柄黝黑乌亮的佩剑,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会冲上来咬自己一口。白灼华既厌恶,又慌乱,心底的愤怒慢慢燃烧出一团火焰,在血脉里翻滚。白灼华狠狠握拳,她体内似乎蛰伏着某种无法控制的力量,呼之欲出。少女避开眼前的剑锋,低下头去,紧盯着地砖上翠绿的青苔,她必须竭力克制,克制住自己心底翻滚的某些情绪。
“装傻是吧?”忽然风声响起,白灼华肩头已重重着了一棍,钝厚的金属砸上肌肤,少女骨头炸裂般狠狠一痛,惊呼之下,她再次扑倒在地。
萧伟斜睨脚下不堪一击的战利品,“你该知道,在这里,究竟谁说了算?”他挥舞着手中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