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说。
可他没想到,雷海城居然还会背著他逃避风陵将士的追杀。
悬身半山腰的那一瞬,无天、无地,他眼里,只有雷海城的存在。
从出生到坐上皇帝宝座,从来都是他一个人面对宫闱里的无边黑暗,为自己拼出条生路。再哀伤绝望,也没有人可倚靠。
那有著甜甜笑容的侍女可人,曾经闯进了他空白的世界,让他在无穷孤寂中动了心,决意呵护她一辈子,结果她却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将他的心踩得粉碎。
亲手杀死可人的那夜,他也埋葬掉了自己的心。爱情对於他,变成了最奢侈无用的累赘。
踏著鲜血和尸骨铺就的皇者之路,登上高处不胜寒的权力巅峰,冷眼俯视脚下大地苍生,他却只觉自己比任何人都孤独,离所有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
但此刻,他和雷海城相距如此之近。雷海城用肩膀,在苍茫天地间为他撑开一片安身立命之所。
心,也就只在刹那微动,在他警觉前,某些东西已悄无声息地滋长……
他明知雷海城救他不过为了将复仇的游戏玩得更久,可是尘封的心扉一经开启,便无法再轻易关阖。
发现自己那颗以为早对情感麻木的心竟会随著雷海城的喜怒哀乐而动时,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应他的人,如同自寻死路。
这个认知,就像根尖锐的毒刺,扎进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日渐深刺……
冷玄仰天长喟,耳边除了他自己的叹息,仅闻夏虫呢喃。
他睁眼,月如银钩,湖似明镜,一切均没有改变,惟独不见雷海城踪影。
就在冷玄闭目冥思的时候,雷海城悄然离开了湖畔。
什麽行囊都没拿,身上湿衣也没回房换,就这样出了十方城的守将府。因为他半刻也无法再待在湖边,去面对冷玄。
他不是初涉人世未识情滋味的少年,他看得懂冷玄受伤的神情。当一切不愿去深究的东西都被捅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走,远离那个不该与之有任何交集的男人。
冷寿带著兵士刚在十方城内巡视了一圈回府,在大门口撞到雷海城,见他衣服头发都湿淋淋的,吃了一惊。“雷海城,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雷海城头也不回往前走。
他脸色白得异常,面无表情。冷寿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也不敢贸然阻拦,叫随行兵士让出匹马。“你腿上有伤,骑马方便些。”
雷海城没有拒绝,朝冷寿点了点头表谢意,上马,慢慢驰去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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