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从窗洞中看看天色,距离约定的时辰也差不多了。
恰好此时书房外面脚步橐橐,两人并着肩向门口走来。
水青刚刚将最后一条暖帘卷在半空,见状连忙系紧了绳带,低了头穿鞋出去,一丝不苟地伺候客人进了门。
然后在外面将门掩上,急匆匆地到不远处的凉棚下,将煮好的茶水提了过来。
外边小厮在忙碌,屋里三人却已施施然相对行礼。
李眉山早已将檀木盒藏进了袖中,与那两人再三礼让一番,请姜聿寿和郑俊彦分别坐了。
姜聿寿因来时郑俊彦与他并肩而行,已然有些不满,此时见李眉山将他二人安排并坐,更加不快。
但他不好发作,只是脸色木然地坐在榻几边上,双眼望着屋顶,不肯先开口。
在姜聿寿看来,李眉山的名望或许将将高过自己,但是这两人毕竟不过是白身,并无职衔,自己怎么也是个官,与这郑俊彦平起平坐,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前几日郑俊彦在南城出了那件丑事,非但名声大跌,还连累金陵社被南都社的人连番贬损。
听听那些人写的诗词:
朝辞帝阙下江南,夜宿凤楼忘国安。
君子不肯拜夫子,急把干娘唤鸨子。
这首《贺小君子临南都》虽然损了些,但还算客气了。
还有一首《点绛唇》,写得更加不堪入目:
六小君子,昔时翰林同行走。
自北南来,共寝金叶柳。
李君郑子,床前谦让风情。饮此杯。
同僚我辈,从此是连襟。
这等词虽然写得粗鄙不堪,又格律不通,但是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南京学林,仿佛是哪位大才又出了一篇旷世佳作一般。
姜聿寿朝郑俊彦瞥了一眼,见他好像没事人一样,正襟危坐在那里,毫无愧疚之色,心中本来便有些瞧他不起,此时更加不屑,脸色愈发冷了几分。
郑俊彦自然知道因为那件事,自己的声望已经跌到谷底。
但是他身负重任,此时只能咬牙隐忍。
郑俊彦能够隐隐察觉到姜聿寿对自己的轻视和不满,他自己心中也是恼恨不已,但金陵社新创,事务繁多,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他想:君子不器,不可拘泥于形而忘却了本来的目的,不由得精神一振。
他一直揣着满腹的心思,仿佛此时才闻到满室的馨香,顿觉沁人心脾,神气愈发振作起来。
这两人是来向李眉山汇报学社进展的。
李眉山自两日之前开始,已经正式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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