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叹了口气,好半晌才道,“你既然知道我会担心、会忧虑,为何不小心着些,非要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对付匈奴首领?”
楚清河活了三十多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妻子发怒。
此刻男人心底不免涌起了几分忐忑,飞速思索,开口辩解:
“当时战况危急,实在耽搁不得,更何况巴鲁是匈奴的首领,只要擒住了他,城外的骑兵便会似一团散沙那般,数年内都不会再给大虞带来威胁,我想带你跟宁安回到京城,省得终日呆在边关,过这种清苦的日子。”
听了楚清河的话,薛素的面色缓和了些许,她站起身,走到铜盆前,将手中的丝帕沾湿,仔细给男人擦拭面颊,一边动作一边问:
“现在巴鲁没了,侯爷也能安心养伤了吧?”
“自是如此。”
先前这间客房中就放了炭盆子,为了避免楚清河着凉,薛素又在外间添了一只,屋里暖意融融,就算穿着一件薄衫,也感受不到半点冷意。
“军中有葛崇看着,你也不必费心,最近就好好听表哥的话,将伤养好。”说话时,女人眼底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让楚清河浑身僵硬,只觉得腹部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他叹了口气,费力地抬起手,将屋里的丫鬟屏退出去,然后紧紧盯着素娘,嘶声开口:
“我受伤挺重的,这几日都没有擦洗,身上都生出一股怪味儿了,你难道没闻见?”一下下拍抚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楚清河言辞恳切极了,就连神情都十分诚挚。
他很清楚,小妻子的嗅觉十分敏锐,比寻常人强出不少,此刻房中满是汤药的苦涩与鲜血的腥气,对她而言应是不小的折磨。
薛素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揉了揉酸软的腕子,淡淡道:
“伤口不能沾水。”
楚清河有些不甘,不过他到底顾及脸面,这会儿压低了声调说,“只要避过伤处即可,擦擦腹部、前胸、后背之类的位置,否则再这么憋闷下去,我怕是会长出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