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如绞。
玄鉴张了张嘴,又闭上,云止贴心上前扶住他师尊,玄鉴回过神,愣愣点头,道:“道友,过谦了。”佛门都要比正经道门更走心了,让正经道门还怎么过……
太初道:“当初本想着只临时挂一挂,将三清同佛祖共在一地,到底不敬。摆好之后却觉着另有一种和谐之处,佛祖也甚是高兴,权衡之后,索性日后继续这样了。”
话音未落,玄鉴便蓦然觉得殿内佛像身上金光愈亮,怒目金刚威势愈发摄人,供桌上的三炷香齐齐折断,他心底顿时一惊。
太初正看着三清画像,此时眼也不抬,接住折断的三截香,温温和和对玄鉴道:“佛祖们亦很开心。”言罢,神色淡淡环视殿内佛像一圈,将香随手搁了回去。
玄鉴随着太初动作去看那香,太初手移开之后,本已断开的香在他松开手后,仍立在香炉里剩下的半截香上,仿佛从未断过,青烟袅袅升腾,好像无事发生。
玄鉴默默再看殿内佛像,佛像身周的光辉,暗淡淡、蔫巴巴,明明只是塑像,却仿佛如什么受了委屈的小可怜一般。
作为一个对佛门向来没什么好感、每次看见佛门倒霉都喜闻乐见的人,玄鉴第一次对佛像的遭遇感到了微妙的心疼。
此时正是泉余寺辩经时分,诸位弟子辩经之后有不明之处,纷纷前来向太初求教。
有弟子来晚了,排在队尾等待,不期然看到端着茶杯在旁边的玄鉴,认出了他,心底动了动,悄悄地、悄悄地挪了过去:“玄鉴前辈。”
玄鉴还在为方才所见所闻恍恍惚惚神飞天外,听见有人唤他,勉强回过神来,眼前又一个穿着道袍的光头就映入眼帘,他看得有些眼睛疼又有些欣慰,揣着平生未有的百般复杂情绪,和蔼道:“何事?”
道袍光头脸一红,羞涩道:“晚辈于道法上有些许不明之处,冒昧前来相询,前辈可否为晚辈解惑?”
玄鉴愣了愣,随即颔首:“请说。”
侍立在玄鉴身后的云止,看看那个连腼腆问着问题,从脖子到脸颊乃至头顶都红扑扑的道袍光头,再看看红扑扑身后悄然聚集起来的,一溜排头顶在殿内都闪闪发光的道袍光头,坚强咽下到了嗓子眼的一口淤血。深呼吸,闭上眼,耳边是他师尊循循善诱的讲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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