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鸫的乐养下,淬炼在虹中的弦,此时已经神意饱满。就如线虫一般扭动,慢慢从幽鳩的脑门钻了进去。
黑色的傀虎低头顺眸,像是一只乖巧的大猫。戏命起身一步,踏进霞里。又随晚霞一起张开,落在戏相宜身前。
他手里提着酒壶,没什么表情地半蹲下来,打量着幽鳩:“啧,又让你制成了。什么墨文钦、墨烛,哪及你五分天资?”
他的眼神是散漫的,语气却正式,让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举行尚同会议的墨家诸贤,也当为你让路。
话是越说越离谱了。
不过戏相宜从来也不在乎。
戏命怀疑她可能并不知道这些话是严重的。
正如此刻,面上油彩泛光的少女,只是操纵细弦,慢慢地在幽鳩体内编织,嘴里忽然问:“傀儡相较于生灵,欠缺的是什么?”
“思考?血肉?性格、能力、行为方式…乃至寿命?”
她自问自答,又自己摇头:“这些都能在傀儡上复刻。”她温柔地看着趴在身前的大老虎:
“如果说是‘感情’的话,傀儡也可以设置不同性格、不同亲密关系下的行为轨迹…傀儡无保留的付出,算不算真正的爱呢?”
戏命慢慢地道:“我不太理解‘爱’这种东西。根据过往经验的总结————想来爱是自愿的付出,不是强制的命令。”
“一个人在情感驱动下的违背本我性格、乃至生命本能的选择,算是主观自愿还是情感绑架呢?”戏相宜没有抬头,大约只是单纯地讨论问题本身:“如果是后者,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命令。”
戏命静了片刻,不知在那里想些什么。似乎定住了。
直到幽鳩忽然吃痛,眼瞳竖起,清澈温顺的眼神变得浑浊,一霎冒出凶光!脊骨骤凸,如山峦遽起于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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