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过。
直到,她在陪都再一次见到沈度,蓦然回想起那年那月,她曾在朱雀大道上随心凑热闹的模样。
入京路上,她曾反问过沈度一句“大人觉得文嘉县主这样的人该是怎么样呢”。一时因结一时果,当年因结今日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如今,连她自己都说不好。
但她知道的是,自此,有人会因为她一时犯蠢而气急败坏,会静静跪坐在她身前为她上药,会在宣室殿前不惧天威,静静为她撑上一把伞,隔开漫天飞雪与寒凉。
可如今,又要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么?
她将窗户撑开一条缝,回望了一眼清晨的朱雀大道,马蹄达达,她好似又看到了那个清晨打马而来,为她随口一句玩笑话而专程带她去折枝桃花的人。
宋宜回过神来,吩咐车夫从仪门进,她平素进出都走角门,今日如此吩咐,灵芝不得不想起前日她曾问起仪门那处枯井,于是回禀道:“县主让奴婢问的事,奴婢问过府上年纪大些的嬷嬷了,那口井十二年前就已经填平了。另外,那几年里,王爷冬日在帝京的——只有十三年和十四年。”
宋宜嗤笑了声,似自嘲又似无奈,随口应下:“我知道了。”
宋宜在仪门下的马车,找了一圈也未找到那口枯井,灵芝在旁解释:“嬷嬷们说是连井沿都平了,一并填入井眼了,如今早看不出来痕迹了。”
宋宜在周遭转悠了一圈,哪还有什么梅树,连枯枝都没见着一枝,仪门这处小院落,早就成了府内为数不多的宽敞空地,真正的空无一物。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叫嚣着告诉她,一切都是幻影。
其实所谓的记忆,都是骗人的。
宋宜不知为什么忽地落了泪,这泪意来得毫无征兆,她甚至还没感受到有半分酸涩之意,泪已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她疾步回了自己房内,拿出昨夜从宋珏那得来的那本野史草草翻了一遍,不出她所料,独独缺了十三年那一年的记载。
一切无所留存,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延和十三年这一年的名号实在是振聋发聩,北衙被边缘化,御史台崛起,司礼监掌印,东宫辅政,如今朝中的格局,一切都自那一年开始变动,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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