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寰丘,由司徒持节,大将军桓行简紧跟其后,诸臣个个面带忧色随队伍绵延而行。到了太庙,先奉祭物,司徒高柔遣有司各司其职,随后黑压压一群人撩袍跪倒,对着魏武、文皇帝、明皇帝三神主牌开始痛哭流涕,桓行简也流了几滴眼泪,听高柔边哭,边陈诉,冗长一段,无非是为社稷缘故不得不另立新君云云,诸如此类,礼仪持续了大半个时辰,跪拜完毕,桓行简被人搀扶了一把,满脸泪光劝道:
“大将军未曾痊愈,来日方长,还有许多大事等大将军定夺,请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方是社稷之福。”
桓行简眼睛微红,略略颔首,洛阳的春风带着恻恻清寒,吹得人衣袂翩飞,他站在宽台上,居高临下巡望四方,脚底下,是大魏的太庙。群臣看大将军若有所思迎风而立,彼此交头接耳两句,不多时,队伍重回洛阳宫城。
诏书既下,告庙结束,内官捧着齐王的印绶疾步到太极殿中,把大将军桓行简的口谕一宣:
“今复齐王之爵,即日启程,非有太后宣召不得入朝。”说罢,面无表情到齐王跟前把印绶一呈,弯了弯腰,“齐王请吧!”齐王衣冠已换,接过印绶,一步步走下台阶,那张动辄忿忿不平的脸上只挂了两腮清泪,少年的锐气似乎一夜消失。
此时,太后前来送他,痛哭一场,事毕,手指着金镛城方向,低声道:“事已至此,你活命要紧,至于什么江山社稷这辈子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在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也胜过寻常百姓了。”此情此景,倒有几分真心,齐王忽扯住她衣袖哀嚎不止,他边哭边朝自己的王车走去,泪眼朦胧间,眼前多了五六身影,不知听谁带头叫了声“陛下”,哭声骤起,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尉桓旻,身后跟了几位旧臣,这么匍匐跪倒,涕泪俱下地膝行到齐王身边,拉住他手,放声痛哭:
“这是老臣的失职,陛下……”
他哭得旁若无人,神情哀戚,齐王一时感触于心不禁也跟着大哭不止。旁边,是李丰夏侯至死后便愈发沉寂的中护军许允,亦跪倒流泪,口中不断轻唤陛下,悲不能抑。
一时间,君臣抱头痛哭,天地愀然,王车前头侍立的骏马只用一双安静驯良的大眼睛默默看着众人。
料峭风中,一众人哭了个够,齐王最终长长嘘叹一声,在桓旻许允等的目送下,上了王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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