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他打趣,佯装恼怒说‘我不同意,咱俩都是男的,为啥偏是你来掀我的帕头?!’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他拧着眉头,还以为我变了卦,急得额头直冒汗:‘你盖了我娘给媳妇儿做的被子,可不能不认!’”
说完和顺儿笑成一团。
笑着笑着,却又渐渐噤了声。
戌时到了,掐着点儿外面的爆竹声接连而起。
林瑯听得心慌,吩咐顺儿把窗户关了。
可关得再紧,也阻隔不断那些欢愉声声挟入自己逼着的耳道,于头颅里恣肆着耀武扬威——大抵人间的悲欢喜乐是有个均衡的——就如同此夜一般,整个金陵城歆享多少份额的美好,便亦有等量的苦楚在暗处滋生。
而这些苦楚,料是全含进了自己口舌之下。
林瑯想起唐玉树某个夜里和自己讲的故事。
小时候他与青秧有一次过年,冒着雪从外面捡回一些被油彩涂抹的废木料,围起来生了火,两人取暖。那些油彩在火舌之间间或迸起,冒出一寸一寸的火星,以及“哔卟”的声响。
青秧问:“这是什么?”
唐玉树也不知道,蹲着看了半天,告诉青秧:“这是烟花。”
他讲完的时候兀自笑了起来,笑了好久之后转过头来,却看见林瑯眉头皱着情绪复杂。
唐玉树有点慌了:“不好笑呀……不好笑我再讲个——”
“好笑!”林瑯点头配合。
干笑了几声之后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金陵烟火最美的那一夜,带他去最好的酒肆,最贵的看台上,看最清晰的烟火。
顺儿似是觉得如此安静的书房里坐着不适,起了身说:“少爷,我们也去看烟火吧。”
“你去看吧,我困了……”潦草地卷好书桌上的书,却又反了悔,转过头来对顺儿道:“好,我们去吧!”
习惯性的朝后院的方向走,打算翻墙溜出去,却被顺儿提醒:“今天是除夕,走正门出去也没关系的。”
林府内灯火通明,家丁佣人们说笑声此起彼伏。
没拐到正门的时候,林瑯听到门前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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