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灭亡。她没想到会是母女,如果她没有指认那团烈焰,或许不会引动熊女激烈的复仇,龙马也不会因狂怒而失智,屡次三番地拍响那只战鼓。所有人都疯了,在蛮荒的大地上回归蛮荒,撕去外表的人皮,露出与野兽相近的血缘。佳珲并不允许她这样想,如果没有她的预言,族人不会为龙马反抗神谕的魄力所震慑,鼓起勇气追随她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这只不过是生与死的一体两面,是一次终将到来的潮汐更迭,正常得就像胞宫流血。至于那些死去的人,那些从她们身上剥落的部分并未消失,而是转移,她们生命的轨迹仍然镌刻在生者身上,她们切实地参与了每一场重塑。那不是死亡,那只是——佳珲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知道不是什么。她的处世准则从来都是排除,不能确定生存的方向也不要紧,她死在哪儿算哪儿。
“内心深处,你是清楚的,你无愧于任何人。我说过,待弦月再度出现,你就会变得健康。”空猗安慰她道“是失血动摇了你的体气,你会好起来的。”
“你看过我的吗?你怎么就知道挽留我是正确的决定?或许那并不是被吞噬,只是我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也未可知。”
空猗起身走到熏炉前,从胸前所佩戴的银饰中取出草药,置于灼烫的炭火之上。火星迸溅,干枯的叶脉被引燃,青白的灰烬寸寸坍塌。北堂岑看见烟气萦绕,却迟迟没有嗅闻到草木枯竭的气味,认知微妙地失衡,她感到思维缓慢停滞,艰涩困顿,难以推进。恍惚好似梦中,她抬起眼帘望向空猗,难以分辨虚实。
孩童,幼苗,龟裂的土地和难以名状的虫子,嶙峋的枝头一轮橘红色的浑圆果实。从西而来的海龙溯洄而上,毛绒绒的肥壮幼崽发出婴儿的啼哭。空猗透过母神的双眼看见安巴灵武。在她的宿命中看见她自己,这不是常见的情况:眼耳鼻舌与身意化为外贼,与她的本相别无二致,随逐相伺,混杂是非。她捉得便杀,惺惺不昧于自己的脸容,在巨幅京观上安然高坐,稳居中堂。
熏炉中的烟气逐渐淡了,空猗知道自己应该及时离去,尖锐的疼痛在颅脑内深凿,翻腾如滚水。她抽身而退时迎头撞上旧相识——焚毁龙马的火焰,青墨锦体的红疣——正攥着刀兵朝向安巴灵武走去。生灵从无始处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乱觅胡寻。她看见灼烫的眼泪与张弛的产道,易于辨认的母亲的rufang形状。
在母女交锋的那一刻,风的流向骤然改变,山脉怒坼,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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