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天不作美,江对岸的人倒是会选时机。”
她不识司空乾,一旁的傅婉仪心里却咯噔一下。
沈则笑笑,弯腰往壶里添茶,“江对岸雨也不小,伤我一千,自损八百,算不上赢。”
傅婉仪捏着笔,忍了再忍,还是问了一句:“你像是已经有法子?”
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是怀着什么心思问的这一句。就像沈则先前说的,司空乾做什么都可以,而她不是。
“兵家之道,左不过就是那些,”沈则不愿多说,扬扬下巴指向桌案上的方子,问道:“写好了?我先叫人去抓药。”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闵之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又进来,手里捏着个香粉盒子样的物件,神情自若走到陈茗儿身边,把盒子往桌案上一搁,看着她:“给你的。”
陈茗儿体内湿气重,少时又跟陈通在余杭安家,每年梅雨时节身上关节处总会起疹子,来京城后虽不似以往眼中,零星也总会有,闵之不知从哪里得了个方子叫生乳膏。将生大黄,黄柏、黄连,生乳香研磨成粉,再以隔夜浓茶水调成糊状,敷上一夜,第二日就能好个大半。
闵之给她的,就是一小盒生乳膏。这东西不常得,闵之随手就能拿来,想来是提早备好的。他既提早备好了生乳膏,难不成他已经料定了会在荆州见到自己?
陈茗儿静静地盯着那一方盒子,心思拐了几道弯,却没伸手。
距离两人最近的傅婉仪只恨自己没有遁地而逃的本事,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我看看。”
掀开盒盖闻了闻,品了药材,行医习惯使然,眼下如得至宝,“能想到把这几味药混在一起,确有灵性。若是再加一味生没药,许成效更佳。”
陈茗儿回忆了一遍自己默过的药典,轻问:“生没药?我好像从未听过。”
傅婉仪笑:“是个叫朋特的小国送来的贡品。他们那里气候炎热,终年无雪,倒产出许多独特的香料药材来。”
闵之一手撑在书案边,侧了侧身子,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反正是隔在了沈则和陈茗儿之间。
他低头看着陈茗儿,问道:“你跟着傅医正在宫里,怕不怕?”
他声音柔和从容,能听得出其中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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