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早倒背如流,但几乎每想一次,便生新的感悟。
信前半段,她对他再次言及的所谓“前世”事,他依然不信。
初读之时,便如那夜他第一次在坞堡后崖听她提及那样,觉她幼时发边,生活过于艰辛,梦想富贵而已。以菩家从前家世,她知太子李承煜,理所当然,故梦想他是能救她脱离苦海的希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多了,恐连她自己也是弄不清真幻,最后以梦为真,执着不放。联想当日杨洪透露的她幼时的境况,想必实际比那更要艰难。
也不知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方如此将李承煜视为犹如溺水之人可抓的唯一浮木。
他愈发怜惜起她。
而此刻,再细品她信中自诉,不但梦她嫁了李承煜,还替他把下半辈子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李玄度胸中忽生出垒块,有淡淡不平之感。
想当年,菩家获罪之前,他,四皇子,秦王李玄度,方是京都少年第一人。
虽然那时她才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但他不信,她没听说过自己的名。
她梦中既梦他最后做了皇帝,那么河西初遇之时,她为何不一开始就来勾引自己?非要死心眼地和他的侄儿李承煜相好?
倘若不是韩荣昌后来阴差阳错插了一脚,说不定她已顺顺当当嫁了他的侄儿。倘若她如今真的做了皇后,以她信梦的程度,既梦见自己后来又做了皇帝,必会对付自己。
他回忆第一次和她在河西那个名为福禄的驿舍相遇时的情景。
虽然他也承认,当时情状不算如何愉快,但他好似也没对不住她。当时甚至慷慨解囊,若不是实在气不过她自甘堕落,差点就把自己的狐裘都脱下给了她。
她怎就看不上自己?
还有,刚嫁他时,竟还想他早死,好让她圆太后之梦。
简直是不可忍。
等这回将她接了,看她日后表现,若是哪里叫他不得满足,他定要和她就此好好说道说道……
李玄度面容依然被斗笠半覆,露在外的一侧唇角微微勾了一勾,乏意也慢慢地袭来。正朦胧假寐,耳畔骤然响起一道声音:“殿下!是叶副都尉!叶副都尉回了!”
李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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