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忙,不妨与我说说闲话。”颜时谨口中说着,身边小厮便递了一串铜钱过去。
“小的是清河县人士,家里有地,父母兄弟在侍弄,小的是托了同村的福,在这城里寻个差事。”能在酒楼做跑堂就没有嘴巴笨的,这小二也是如此,见这老者想听家常,张口便是快人快语的一串话。
“既然有田亩,何不在家耕种?可是不够糊口么?”
“哪儿呀。”这跑堂摇着手笑道:“这几年年成都不错,小的家里父兄伺候那些地足够了,小的就农忙时回去帮个手,平日里在外边做点事还能帮补家用。”
“哦?”颜时谨摸着胡子笑问:“每年打的粮食,缴完租子后可还够一家人过活么?”
“够,尽够了!”小二答道:“小人家里有几亩地是自家的,又赁了别人的几亩,一起种,缴租不过就是缴三成罢了,遇到差的年景,还能少缴几分。”
“三成?”颜时谨有些惊讶。
“可不,不多是吧?”小二一边泡茶一边说道:“不光是我们那,隔壁村县里也是这个数儿,我有远房亲戚是别人田庄子里的庄头,听他说田庄的地也是没有超过四成的。”
颜时谨颔首:“确实不多,你们遇到的是好东家。”
他这句听得小二愣了愣,随即就笑了:“您老人家想是不晓得,这是官家不准乱收租呢。”
说着,冲窗外金水河的方向努了努嘴儿:“官家不许收租超过四成,凡是超过了的,往衙门里一告一准,遇到灾年,衙门还会有公差挨着村的通知降租,就为了给咱老百姓留口饭吃。”
颜时谨怔了怔,那小二还在嘴快的说道:“这都是官家爱惜咱,我小时候家里一年到头连口馍馍都吃不上,都是叫那杀千刀的前朝皇帝给祸害的,不瞒您老,小的上头原本还有两个jiejie的,都是那会子实在过不得,卖了换口吃的,一是自家省点嚼用,二是自家实在养不活,小的算是命好,赶上了那杀千刀的倒了台,不然也就跟爹娘一处饿死了……”
颜时谨摸着胡子默然无语,那小二敏锐的察觉到客人的兴致似乎不高,连忙打住话头,赔笑道:“小的聒噪了,老大人您慢用,有事可唤小的。”言罢,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门外。
偌大的包厢之内顿时恢复了寂静,良久颜时谨才低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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