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国军营中,东阳擎海由浴桶起身,拭身更衣,往床上一躺。
裴花朝失踪后,他沉潜许久,骤然召开集议,宣布决定兵分两路,主攻卢隆道,次打镇东道。
某些将领望向东阳老夫人探询主意,有人直言:“大王,咱们与卢隆道打起来是硬碰硬,两强相争,万一两败俱伤,反倒便宜其他势力趁机作乱。咱们何不拣软柿子先捏,全力打镇东道,灭去这家对头,未来再与卢隆道一战。”
东阳擎海道:“镇东道自然要打,卢隆道更该打。镇东道经过卢隆道这一仗不管是死是活,反正七痨八伤,咱们要打随时能打,轻易打得他祖宗捏了卵蛋从祖坟蹦出来。”
他又道:“卢隆道不同,和它早打晚打都要硬碰硬,不如趁卢隆节度使急于吞下镇东道,假装争抢,骗他调走兵马,咱们直攻庆州城。庆州是卢隆道门户、交通运输要道,拿下它,卢隆道这条路子便好走了,比抢镇东道几块普通土地,好处更多。”
依然有军臣踌躇,“庆州城本身兵力不弱,且有天险,这场硬仗一时半会儿打不完。卢隆道那头知晓咱们出兵庆州城,立马派兵回防,一个月可以赶到,对咱们更加不利。”
“那咱们一个月内打下庆州。”东阳擎海笑道。
他带众人观看火药武器演练,并说明早已训练军健攀岩,假使顺利破入庆州城城北,里应外合,破城之日又可提早一阵子。
众将领晓得东阳擎海大半年筹谋,其中对他先前低迷而心生不安者,此刻心悦诚服。
“大王英明,”一个将领竖起大姆指,“外头以为大王伤心,谁知是行假痴不颠之计,扮猪吃老虎。”
东阳擎海不置可否。
他失去裴花朝,伤心是真伤心,生生剜却心头rou不过如此。然而从最初的哀恸回神以后,该干的正事总得干,就像裴花朝,再难过他另娶旁人,一样能把日子妥当体面过下去。
彼时他冷静下来,寻思退婚之举大大开罪卢隆节度使,卢隆节度使可能联手镇东道夹击报复,到时自家便要腹背受敌。他顺势假作失意收敛,卢隆节度使果然松懈防心,转而对付更好欺负的镇东道去了。
与此同时,他留意船难发生得古怪,着手调查何等天灾人祸能教一艘船炸开,迅速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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