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他没有哭。分手后的那段日子里,他埋头进ABC,整夜整夜地失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又是那这淡然无波的眼睛,他捂着胸口猝然惊醒,痛到眼眶发热,但他开灯翻开托福真题,死死瞪着通红的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刚到芝加哥的那段时间,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原来孤独可以把人逼疯,原来人最难过的时候,呼吸里真的能带着血腥味。他对着空白的墙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抽到肺腑里浸满凉烟,借此缓和疯狂蔓延的思念。那时,他也没有哭。
“mama,你看那个叔叔,哭得好吓人啊。”
“别说话,快走!”
妇女牵着小女孩的手匆匆躲开。
“啊——”
晏栩仰起头,咧着嘴,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哭,眼泪如暴雨倾盆,满脸的鼻涕眼泪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行人闻声纷纷望去,不少路过的车辆还降下车窗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晚高峰时段最繁华的街道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一辈子都眼泪都流尽,把前半生所有无奈、痛苦和委屈都随着眼泪发泄出来。
如果那晚他没参加狐朋狗友的酒局,那就不会从朝阳医院门前经过,不会突然犯烟瘾去买打火机,就不会在便利店里对一根木头惊鸿一瞥,然后一见倾心。
倘若他依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小少爷,仍旧不知心碎是何物,他会在傍晚去赴荒yin糜烂的酒局,如果走在路上与这位气质清冷的美人擦肩而过,他不会多看她一眼,也不会知道她叫慕如笙,是一位阿斯伯格患者,是海龟精英,是清华教授,不知道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麻烦请快一点”,更不知道她是他生命里最痛苦却又最欢愉的一抹颜色。
“啊——”
晏栩哭得全身抽搐,双腿发软,近乎虚脱一样坐到了地上。
慕如笙平静站在一旁,脸上依然带着那份旁观者的冷漠,居高临下看着晏栩。
然后她在一道道或惊异或审度的目光中慢慢跪下去,紧紧抱住了晏栩的后背。
十字路口红灯变换,车辆路人来去匆匆。
三月杏花纷纷,花瓣拂过青灰石墙与车水马龙的大街,夹杂着痛彻心扉的哭泣声在风中旋转飞上苍穹。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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