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恒双目凝视前方,似是透过那层实木看向别处。
杜思喉中发痒,他想知道,为什么井恒会遭遇不幸,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
“你想问我为何落至如此地步?”
杜思愕然,只见井恒望着他,眼底尤带几分笑意,但很快,那几分笑意便转为极深的冰冷,似要将杜思冻结。
“自家父失踪后,段家便接连不顺,当周鸿祎拿到兵符后,左相一派气焰更甚,朝中落井下石者不在少数,短短几日,往日笑脸相迎的人纷纷与家父撇清关系,私下来往的挚友争相倒戈,王府下人也收拾包袱离去,只有一个管事与十几人自愿留下,祖父被其他人控制住,无力施以援手,家母夜夜以泪洗面,日日祭拜高祖以求我平安。”井恒顿了顿,眼底迸发出极重的戾气,“纷争并未就此结束,宫中事变,王府受牵连,有人当晚纵火、我与一众人跑到出口,却发现门被堵死。”
杜思无法言语,只能握住井恒的手,给予他一些温度,不曾想井恒手心无比炽热,竟比他还要热上几分。
“王府墙修的高,下人相互帮衬,逃出去的人却被赶尽杀绝,最后只剩我与家母、管事与一个下人,火势蔓延极快,已烧到脚下,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墙外又有人把守,管事与下人跑到暗门,燃着一身火奔出去引得他们注意力,家母将我抱在怀中,那时火已烧到她身上,我那年十一,平时贪玩什么都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火海。”
井恒双目透出一股暗光,几丝绝望萦绕于眼底,此时,桌上烛火若隐若现,似因承受不住如此重量,几近湮灭,车内陷入一片黑暗。
人类在身置黑暗时,感官会变得十分敏感,杜思也不例外,因此,井恒下一句话比往常都要清晰、明了的传入他耳中。
“我踩在家母背上,顺利逃出王府,管事与下人没能幸免,我是雍王府唯一活下来的人。”
杜思眉头紧锁,眼前人锦袍加身,不与平时那般简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家母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她没读过书,字也识不得几个,生的也不好看,更没有女子应有的纤美,当时,我还想过为何家父会不顾多人阻拦娶她…”
井恒的声音微微颤抖,身体却如磐石般稳重,杜思望向他,黑暗中,他只能看到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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