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最后一段话时稍露霁颜,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长公主言尽于此,但季明决嘴角微翘。小姑娘是说想他了,总算有点良心,不然通篇大道理地又求又劝,他不爱听也不会听。
只是这事要叫小姑娘失望了。
他要李京仪,但少帝李时瑜不属于他的考虑范围,甚至能留他一命,都是看在长公主现下再受不起打击的份上。
季明决将薄薄一张信纸整整齐齐褶好,放在书桌上,转身出了营帐。
……
长公主此时正身处行宫北苑中,尚未脱下的孝服又添一层白麻。她受命在这靠近帝陵的行宫中守孝,如今已过数日。
她早知眼泪无用,虽已极力压抑,却仍双眼红肿泪流不止。
皇后,不,再过些时日就得改口叫她太后了,在旁虎视眈眈。她绝不会容许阿弟如父皇的遗诏一般,顺利前往齐地就藩。京仪知道时间拖得越久,阿弟的境遇就越危险,可她一筹莫展,甚至是近乎被软禁在这行宫之中。
所幸秦氏还没有手眼通天到能拦截朝廷邸报的地步,她终于寻得机会,向季明决去信求救。
先帝驾崩前刘信陵被人参了一本,如今赋闲在家,虽时常过来看望京仪,京仪却向他开不了口。
她不知心中何时有了这样的念头,只有季明决能救她,连最信任的刘信陵都无能为力……
长公主愣怔地看着那银蓝色的明月,眼前逐渐模糊,爹爹与娘亲的面容交替出现。一会儿是娘亲拉着她的手,温柔笑道:“有事便去寻你逢之哥哥。”一会儿又成了父皇庄重肃穆的提点:“必要时,任何人可杀之。”
京仪心乱如麻,她始终不明白父皇那句话是否针对季明决。若说是,可父皇偏又让他辅佐时修,还有父皇留给她的物件……若说不是,长公主心中的不安却始终萦绕不去。
白日抄写了太多经文,此时混杂着行宫深处隐隐传来的诵经木鱼声,那些梵文也一个个在她眼前扭曲变形。长公主被烦扰得头痛欲裂,终于自暴自弃地扑倒在被褥中。
冰凉的液体沁出好大一块,长公主才强撑着匆匆起身。她挽起稍显杂乱的长发,坐于书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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