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晚饭过后一刻钟,望见仆妇呈上的药碗,元瑶简直欲哭无泪。
害怕谢晗又要喂自己,这次元瑶学机灵了,自觉端起药碗,尝到味道后,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有先前那么涩苦了。
莫不是,他在汤药里加了东西?
谢晗用帕子帮她揩去唇边药渍,“加了甘草和蜂蜜进去,问过医官了,并不影响药性。”
元瑶应了一声,雨还在落,她居然睡了足足一天。
她手脚处的擦伤还没好,暂时沾不得水,谢晗端来铜盆巾栉,待她洗漱过了,他才去净间沐浴。
很快,谢晗出来,吹熄蜡烛,与她躺在罗汉床上,各盖一床锦被。
屋里就这么一张卧具,元瑶不好意思撵他。
可她白日里睡太久,压根没有丁点困意,这就很尴尬。
静默良久,她轻轻翻身,听见谢晗问:“睡不着?身子还是很冷?”
“医官开的药见效快,已经好很多。”元瑶道,“谢使君,您睡吧,我不乱动了。”
谢晗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分了一半被子给她。
元瑶怔了怔,好在她身上还裹着被衾,而且谢晗也没有过分举止,只轻轻地抱着她,帮她暖身子。
“今日,我去看望音笙,她告诉我,山中那两夜,你一直护着她,背她出去求援。”他顿了顿,“谢谢你。”
“她舍命救我,才落入险境,我当然不能弃她不顾。”元瑶语气轻松地道,“我这人不喜欢吃亏,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想了想,又问:“谢使君,音笙姓什么?家里可还有亲人?”
“她姓陆,当年凉州失陷后,陆家十来口,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谢晗沉声道,“她来谢家七年,骑射武艺皆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在我心里,她和时晔一样,犹如亲人。”
他这人身世孤苦,能多交几个知心朋友也是极好的,元瑶又道:“那时将军呢?”
“小六和音笙不同,时家是北地数一数二的商贾。”谢晗说,“他父亲要把家业交给他打理,小六志不在此,瞒着家里偷偷跑到凉州从军,被发现后,便与时家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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