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终于到了旅馆门口,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不能理解自己,也不能理解妻子。任何一点东西他都理解不了,一切都搅成了一锅粥。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突然他想到那只鸭子也许正躲在暗地里发笑,接着两个脱得光光的。在床上翻滚的人影又浮现在他眼前。那是妻子和鸭子。
“我怎么站在这儿。”他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都有点奇怪!”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推门走了进去。
“是从夜总会来的吗?”
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打着呵欠问道。崔基凤点点头。男服务员把钥匙递给他。
“给我一个带浴室的房间。”
“没有带浴室的房间,客人住满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
他付了房钱。
房里挺暖和,他觉得好像回到了家乡。看见墙上有一只甲虫在爬。他四面看了看,拿起了烟缸。这时,甲虫已经消失在墙缝里。他钻进被子里躺下,瞌睡连天。他虽然关照自己不能睡,但还是不住地打呵欠。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挺不住,便爬起来把脊背靠在墙壁上。然后支起膝盖,把下巴搁在上面。他把头扭向右边,那里有一面大镜子。他看见了一个凄凉地坐着的男人身影。
他以惊讶的眼光对着镜子里的男人看了好半天,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马长脸好像荒芜的原野一样显得非常阴沉。坐在那里的样子好像是罗丹想象出来的人,又像是个植物人。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坐在那里。他想跟那男人拉拉话,又怕那人霍地站起来跑掉。他觉得那人挺可怜的,突然镜子里的男人模模糊糊地开始笑了。
那是无法形容的微妙的笑。仔细看去,那笑不能看作是笑,带有一点好像是哭的味道。他不愿意再看下去,把头扭到一边。然后把头靠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他霎时坐着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梦。
他呆在某个妇产科医院里。产妇的呻吟和悲鸣混在一起从分娩室里传出来。他一会儿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站起来,焦急地等待妻子生产。由于等了很久,他疲惫不堪,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婴儿的哭声,很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他大喊一声:“就是这个孩子!”霍地站起来了。门开了,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说:“是个儿子。”他以充满喜悦的眼神看了看浑身是血的小孩,心里在喊:“我的儿呀!”就在这时婴儿睁开了眼睛。
他大吃一惊,后退了一步。孩子霎时变大了,变成了一个跟鸭子一模一样的青年。那小伙子冲着他嘻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