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截江真君”的“说书先生”,瞥了她一眼,淡然道:“看在松霞老祖的份上,老夫便不计较你的不请自来,下不为例。出了院子,记得关门。”
蔡金简只是沉默片刻,便点头道:“晚辈先行告退。”
她还真就这么走了,而且没有忘记乖乖关上门,动作轻缓,滴水不漏。
院内,妇人望向院门那边,担忧问道:“仙长,她不像会善罢甘休,有没有麻烦?”
拥有“真君”尊号的老人嗤笑道:“进了小镇,呼口气放个屁,可能都会有麻烦,难道为此就不要机缘了?”
妇人无言以对。
老人笑了,“我且问你,顾氏,如果你可以选择,是愿意让顾粲去往云霞山修行,还是跟随我去往书简湖?”
“莫急着回答。”
老人摆摆手,让妇人不要急于表态,缓缓道:“云霞山,是我东宝瓶洲二流垫底的山门,不过你若是觉得这云霞山就不值一提,则是大错特错,云霞山出产的云根石,是真正的天材地宝,别说是东宝瓶洲,便是整座天下,也只此一家,故而云霞山地位超然,大家都愿意敬他三分,尤其是道家丹鼎派的宗门道观,与云霞山更是香火绵延千年,有着很深的关系。而老夫,不过是书简湖的修士之一,只占据着一座湖心岛,弟子屈指可数,奴仆不足百人。”
妇人顾氏嫣然一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与那云霞山女子的差距,便是她与仙长你的差距,我怎么可能让顾粲放着洞天福地不去住,跟随那女子去田地里刨食吃?”
老人爽朗而笑,突然记起一事,沉声道:“那少年身世如何?顾氏,你往细了说,以防万一。”
妇人愣了愣,捋了捋鬓角发丝,这才轻声说道:“那可怜孩子叫陈平安,爹娘都是镇上长大的人,他娘亲跟我关系还很好,模样一般,性子是真好,我好像从没有见她和谁红过脸,她男人那相貌,上不了台面,还真有点配不上她,不过烧瓷手艺不错,如果不是死得早,指不定熬个二十年,就能当上那座大龙窑的窑头。至于是怎么死的,有说是那个暴雨夜,怕断了窑火,匆忙赶路,一失足跌入了溪水,也有说是去砍柴烧炭,贪图小便宜,闯入朝廷封禁的山头,给野兽叼进深山老林了,总之,尸体都没找着。那男人,几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脾气,对自家孩子倒是好,每次回镇上都要捎带些小礼物,小鼓、糖菩萨、老碎瓷,大体上来说,那一家三口,在男人死前,还算安稳。”
“陈平安他爹死了后,他娘大概是有了心病,精神气很快就撑不住了,本来就不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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