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
他给她打电话。
她接了。低低地喂了声。似乎很虚弱。
他叫她:语声。好久没叫了,叫出口的瞬间,他觉得神清气爽。
抱歉,哪位?她冷冰冰地说。
他说:别装腔作势了,你不至于认不出我的声音。
她说:你是谁,我凭什么非要认出你的声音。
他说:好。知道是我就好。我想见你。
她笑,说:打算出多少钱。上次的支票我还没收到。
他顿了下,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得理不饶人,我不就你玩弄过的众多女性之一吗?不,不叫玩弄,我主动送上门的,甚至还要庆幸能被冯大公子接纳,赏识。床上功夫不错对吧,还想要,对吧。真的很抱歉,我虽然够贱,但是,我但愿自己还能有点自尊。
她喀地挂了电话。隐约中,他听到她的哽咽。
语声。他茫然地叫。再度打过去,她已经关机。
头忽然很痛。他回去了。出去的时候天阴下来,一阵后,稀稀落落下起雨。
在雨声中,他睡去了。梦里见到她。在哭。蜷曲着身子,坐在雨中,像个迷路的孩子。哭声与雨声混在一起,惊天动地。
他非常心疼。
烟抽了几支,烦郁没有散去。
离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上次分别后,他心灰意冷。决定用时间和地理的疏离来治愈伤口。不走,他想他会疯掉的。爱的本性是自私。他渴望成为她的唯一。然而这显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是分别那晚,他踌躇再三给她电话,却是其他男子接的。她轻巧地转身,可以迅速投进别人的怀抱。可他呢。他无法控制地恼怒起来。
不能摧毁自己。那么遗忘。
却还是放不下。总会飘过她的影子,在时间的灰烬中,散发着怀旧的酱油色。他想念她。想得无力自拔。爱,究竟是什么东西。酒一样迷醉,麻一样上瘾,滚油一样煎熬。
然而,行程在他的踌躇中还是定了下来。
父亲本不同意,毕竟国内的产业占大头,要他料理,后来同意了,因为杜若。杜若要去美国上大学。权钱结合,向来是父亲最推崇的联姻方式。
他与杜若一直维持着似是而非的交往。大人眼里,他们或是情侣,他们自己更觉得像兄妹一样的朋友。杜若对他有淡淡的依恋和喜欢,但是因为年轻,总觉得人生还有无限风光,不想那么快就掉入婚姻的窠臼。而他当然从不会把小孩当作心灵的伴侣,跟她一起,无非是应付家里的催逼。
他们有秘密的协议。关于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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