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屋里,不住传来鲁森尧那大嗓门的呼来喝去声,敲打碗盘声,骂人骂神骂命运骂玉兰的 声音。
最后,他开始唱起怪腔怪调的歌来,这种歌是豌豆花从没有听过的。她在以后,才 知道那种歌名叫“平剧”,鲁森尧唱的是“秦琼卖马”。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前面屋里终于安静了。
玉兰匆匆的跑出来,把冻僵了的三姐弟弄回屋里,先在厨房中喂饱了他们。豌豆花 帮着玉兰喂妹妹,光美只是摇头晃脑的打瞌睡,一点胃口都没有。玉兰焦灼的摸她的额, 怕她生病。然后,给他们洗干净了手脸,把他们送到床上去睡。
光宗和光美都睡了之后,豌豆花仍然没有睡,因为玉兰发现她的膝盖和手心都受了 伤,血液凝固在那儿。她把豌豆花单独留在厨房里,弄好了两个小的,她折回到厨房里 来,用药棉细心的洗涤着豌豆花的伤口,孩子咬牙忍耐着,一声都不哼。凝固的血迹才 拭去,伤口又裂开,新的血又渗出来,玉兰很快的用红药水倒在那伤口上。豌豆花的背 脊挺了挺,从嘴里轻轻的吸口气。玉兰看了她一眼,不自禁的把她紧揽在怀中,眼眶湿 了起来。豌豆花也紧偎着玉兰,她轻声的、不解的问:“妈妈,我们一定要跟那个人一 起住吗?”
“是的。”
“为什么呢?”
玉兰咬咬嘴唇,想了想。
“命吧!”她说:“这就是命!”
豌豆花不懂什么叫“命”。但是,她后来一直记得这天的情形,记得自己走进鲁家, 就是噩运的开始。那夜,小光美一直睡不好,一直从恶梦中惊醒,豌豆花只得坐在她床 边,轻拍着她,学着玉兰低唱催眠曲:“婴仔婴婴困,一瞑大一寸,婴仔婴婴惜,一瞑 大一尺… ”
失火的天堂(1)蜿豆花 5豌豆花始终没叫过鲁森尧“爸爸”。非但她没叫,小光宗也不肯叫。只有幼小的光美, 才偶尔叫两声“阿爸”。不过,鲁森尧似乎从没在乎过这三姐弟对自己的称谓。他看他们, 就像看三只小野狗似的。闲来无事,就把他们抓过来骂一顿、打一顿,甚至用脚又踹又 踢又踩又跺的蹂躏一顿,喊他们“小杂种”,命令他们做许多工作,包括擦鞋子,擦五金, 擦桌子,擦柜台,甚至洗厕所… 当然,这些工作大部分都是豌豆花在做,光宗和光美 毕竟太小了。
豌豆花从进鲁家门,就很少称呼鲁森尧,只有在逼不得已不能不称呼的时候,她会 勉强喊他一声阿伯。背地里,光宗一直称他为“大坏人”。豌豆花也不在背后骂他。从父 亲死后,豌豆花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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