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轿子,一路敲敲打打地回到家乡,娘早在两年前就随我爹去了。我顿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爹娘过上好日子,为了摆脱贫穷——第一个理由已是不成立的一坯黄土,那第二个理由呢?
“等真的当了官,活在京里,我才明白这第二个理由是多么可笑。”他仰头长笑,笑自己的愚蠢,笑心底的自以为是,更笑世道愚人。
“因为无钱贿赂更高的官员,我被分派到最无油水的翰林院做最清汤白面的编修;因为无钱疏通官路,我处处受人排挤,久久无法迁升;因为无钱随礼,我被官场上的士大夫嘲笑;因为无钱交际,我被鄙作孤傲的才子,备受冷遇。”
还有什么是他没尝过的,当官?当官又有什么用啊?当官当到了这偏远山林抓鸟雀,堂堂才子的职责只在为武后娘娘找快乐,他居然还满心欢喜地等待嘉奖?是堕落还是腐朽,他已无从选择。
第一次听他谈了这么多自己的事,直到这一刻离歌才真切地感到她开始了解自己的未婚夫婿了,了解这个从名义上将要和她的大半生有所交集的男人。
“你后悔进入官场吗?”
“你希望我说后悔吗?”他反问,“你希望我是单纯的才子,还是翰林院四品编修?”
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无法给自己找到准确的定位。不知道是该做个清高自守的才子,还是为官不仁的贪吏。正是这番犹豫让他随礼随到手软,连当官都毫无方向。
我希望?
他的问题让离歌猛然间震住了,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不想留有人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只因,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永远地消失在她的牛命里。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就像活在水中的鱼和长在崖上的松,永远也听不见对方心中的语言。
“你想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与我无关。”
她霎时间的冷漠让他失落,“你这样冷漠地活着会快乐吗?”
“我的冷漠只对想要利用我的外族人。”比如:他。
平芜心中有鬼,惟有安定心神继续抓鸟,他告诉自己:对他而言怎样讨武后娘娘的欢心,怎样快点儿离开这鬼地方,怎样赚够银子置办家产方才更重要。
两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起伏,忘了彼此最初的约定。
阿呆望着面前的笼子,激动地直吞口水,“爷!你果然是爷,除了你,谁也做不了这么伟大的事,你的情操比天高,你的恩情比海深。”他伸手拎出一只毛色绚烂的鸟,直举到平芜的鼻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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