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招来。老头子说她成天挑几桶潲水在后院里像打游击似的十分有劲。
高乌仍然坐在那里昂头谛听着,只是他时刻都在眷念着“上班”的念头——那个可有可无的累赘无庸的东西像一只割叶蚁一样爬行在他心灵的肌肤上使他痒痒不安,想走却一无是处想离又依依难舍。随之他脸上不安的神情已被老头子察觉,对儿子来说时间已够——可以动身——快点动身离去,不要拖延。
那刻高乌很利索地支起腰板,两手“啪啪啪”地打了几下屁股,往门口走去。他一言不发地踏出门槛,然后慢慢地把防盗门关上,发出的“吱吱”的金属摩擦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房里的气温降低了一度似的。
可这已不出你们所料——高乌又慢慢地像只陆龟那样从门缝里探过头来,嘱咐老头子明天走的时候只要轻轻把门扣上就是了。
再见尊敬的老头子,你儿子已经把门合上,他撩着腿往楼梯走下,留却你孑然一人在这空寂冷晦的房间——你最好把灯关上;你就唯命是从地躺在儿子为你精心铺设的席毯上;你就毫无劳怨地遵守儿子的计划——一觉醒来,然后刻不容缓地踏上回家的征途,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离开你儿子风风火火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来年你将继续可以来到这个给予你无限希望的地方,继续毫无变更地不必顾虑一切地享受儿子为你带来的永远永远的美满幸福。
●癫狂者的福音
至此,是到了你们为高乌将要风餐露宿而得意洋洋的时候。高乌仍然不知道他将到哪里去,在街头独逛一夜,抑或在那榕树下留宿一晚——这一定是你们内心的设想,而绝不会想到他能拥有一张温床,诚然你们已经未卜先知。
他不假思索地往另一条繁杂的街道走去,强烈路灯的照耀缔造了道上一抹修长而冷竣的影子,他早已决定把老头子弃置于黑暗里自己却一时沉浸在计划成功的喜悦中去寻找那光明的睡窝。
高乌怀着对老头子仅有的一点无奈又殷切的思念放慢脚步,时而又刻意滞留。当他用手捏了一下牛皮袋,已确认那双鼓捧安然无恙的时候,也会稍微加快脚步,气势冲冲地走,任何伤感主义的病菌将在一种癫狂的强大抗体的围歼之下死于非命。
他用不知天命的目光投望前方,自我“本能的伟大胜利”全然归功于那阴谋的得逞,“成就”将等同于一个人独自征服五条凶猛的红尾蚺,压倒一切人之七情六欲,支撑起横行霸道与满怀斗志的风帆。
他坚信那里将能给予他温暖的一宿——那几个仍然有着人生理想的外宿生住在那里。不久以前,他们只是在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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