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其实的摇滚鼓手——这能带来非常可观的收入。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把这份收入放进囊里日复一日。可笑的人群只忙忙碌碌地拥挤在这陌生的街头,气急败坏地干着什么;一个手拎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从东边走过来又从西边消失而去,一定为了什么去干些什么;人们在茶余饭后常常玩弄无病呻吟的把戏,翻来覆去在唠叨什么;窗前又有人呆若木鸡地窥探着什么,林林总总的楼房堵住开怀远眺的视线,俯瞰只见微微攒动的人头的一片黑鸦——又有一辆豪华轿车从那边缓慢驶过,不扬起一卷尘烟,一定有什么事值得去干。无论如何,日复一日。有个刽子手已经把钱放进荷包,他撩着腿气势非凡地穿过城市的心脏。无论白昼与黑夜,总有一个恰当的去处令人看到最后一线曙光。他已获得神奇般的生存魔力——这绝非一种一日之寒缔造的强大“免疫力”,是“历经寄人篱下的沧桑”与“饥肠辘辘的考验”的伟大结晶——对外界一切麻木不仁,较之于一个真正的乞丐有所逊色和与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无可攀比。它充分体现了人性与兽性的完美磨合、简单与复杂的水乳交融。它顽化人心,它使人成为一匹披着风流倜傥羊皮的内心空虚无知野狼,张开无赖的爪牙朝着面包和那温暖的睡窝狂扑而去。
过了一些日子,三伍对我说:“高乌把五十元还给我了。”
“不会吧!”我惊讶,“怎么他没有把钱还给我呢?”高乌简直是个处事不公的家伙,竟假装糊涂地把这笔帐永远磨掉。
三伍对此努力解释:“嗤,高乌现在大发慈悲——你不知道吗?那天他一碰见我就把钱递给我。我一时觉得莫名其妙,而他一声不吭。我说高乌,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仍然一话不说地把钱推了过来,要是他手里不是拿着五十块钱,我还真以为他就要抢我的钱。后来我立即记起,哦!那不是他上次欠的五十块吗,我尽快地收下了。”
这种天方夜潭的事情竟然在我耳边变得言之凿凿,就像三伍诧异一样,我也十分渴望同样的“恩赐”侥幸地降落在自己的头上。只要再次跟高乌碰上一面,我定会一声不吭地期待有只捏着五十块的手向我推来,我会故意说一声——高乌,你这是怎么了!然后就不废吹灰之力把它收回兜里,再欣然看着大款阔阔地远去的高乌……
可如今追忆起来,我的这一沾沾自喜的奢想却在下一次与他的碰面中一败涂地。我用诡异的目光盯住高乌,仅仅是在他极力与我搭话的那一刻,他那恹恹欲睡的双眼已发出警告:我务必立即要扮装一个欠债累累的家伙在他没来得及把我逮住之前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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