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而来的气势诚然能令一个女孩怦然心动。他还表现出了对她的关怀备至——甚至已经带上了责训的语气:“你为什么不撑伞?”并指着那幅画说:“湿了!不知道吗?”然后立即把伞遮了过去,又迅速把草地上的调色盘挪了一下,宁丽也被罩在雨伞的中央,一切都干得非常妥当:“这样不是更好一些吗?”
宁丽默然点了点头,继续一上一下地慢悠悠地撩着画笔。
“你画这间房子吗?”小尬指着前方问。
“不,我只画栏杆上栽的兰花——看,我准备把一朵勾勒出来了。”
很快小尬就对她的画作叹赏不已,随即便眼巴巴地盯着它,表现得非常镇静。宁丽也在专心至志地描绘那花——他们的约定似乎已习以为常。
可是他感到老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木桩一样很不成体统,说话时嘴巴离她的耳朵高高的沟通起来非常吃力。但这样他能偷偷地俯视到她那悠然的坐姿、那白皙的脸蛋——它一定被小尬尽情地拥有——总有一天一定能把它亲吻,吻得脸红耳赤乃至手忙脚乱。而你们必须在我的警告之下认真做好“悲伤”的准备。
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己像个木桩,甚至已经难以忍受。他看起来像有一群锹甲虫爬在身上但又不敢轻举妄动似的,便不经意地转动着雨伞,水珠从树上啪啪地打在伞上,然后就哧地往四周旋溅而出。可麻木的小尬,是否已经意识到,有水珠已无情地撞到宁丽的画面上。
“快点!”小尬立刻叫了起来,可颜色已经开始渗散开。
“哎呀!”宁丽立即拿起另一支干净的画笔,用笔尖小心翼翼把那可恶的水珠撩走。她不敢用力以免把水彩纸磨损,随后就用一丁点卫生纸把那患处吸干。很快,一切都变得完好如初——两人都面露笑容,而那家伙竟莫名其妙地变得紧张起来,只好慢慢地蹲下——他以为这样便能使自己变得格外平静。
“你累了吗?”宁丽说。
“不不!”他斩钉截铁,“怎么可能会累了呢!”他还故作笑态:“我——我是为了听到你的呼吸而已。”
宁丽立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