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疼撑起身子,便要去摸桌上的油灯,不想刚下床来,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又跌了一跤,跌得他头昏眼花,还没爬起来,就见灯亮了,英儿站在桌边冲他龇牙唰嘴,抱怨道:「师傅,你踩到我了。」曾大夫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斥道:「你这死小子,有床不睡打地铺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我。」早知英儿睡在床下,他也不需忍这多时的口干。
「师傅是老骨头了,跌了跤自己不能爬起来。」英儿嘀喃咕咕,跑过来把曾大夫扶起,在桌边坐下,又倒了水来。
曾大夫一口气喝光,才觉着好过了些,道:「英儿.你回房睡去罢。」
「不要,师傅一喝醉就头疼,我给您按摩。」这会儿英儿又成了贴心徒弟,乖巧得跟猫儿似的。
曾大夫难得享受徒弟的体贴,按摩了些许时候,便觉得头上疼得不那么难受了,禁不住笑道:「不错不错,穴位、力道都拿捏得很准。」「那不是师傅您教得好嘛。」英儿适时的送上马屁一份。
曾大夫回身拉下英儿的手,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一敲。道:「死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讨师傅欢心了,有事就说罢,甭来这一套。」英儿立时高声喊冤:「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轻蔑徒弟的孝心。」「你的孝心,打从把你带回医馆就没瞧见过。」曾大夫一点面子也不给徒弟,撑着下巴琢磨道,「瞧你这些日子总往新搬来的林大婶家跑.莫不是看上林家的小姑娘了?」「师傅……」英儿顿闹上一张大红脸,急得跳脚,「师傅不要乱说啊,才不是、才不是……」
曾大夫在他羞红的脸上刮刮,取笑道:「这就不好意思了。」「不是……」英儿急得头上快要冒烟了,嘴里乱七八糟道,「师、师傅,我知道敏儿姐出嫁你心里难过,还喝酒浇愁,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拿徒弟来取笑发泄……「孙姑娘出嫁了?」曾大夫仰起头,跟前浮现那总爱扎着红绸巾帕少女模样。
「咦?师傅你不是知道了才喝酒的吗?」英儿道.「就是昨儿出嫁的,师傅您上了马车才没多久,敏儿姐的花轿就打咱门前经过……」曾大夫怔了半晌,才吐出一句嫁了也好。搞得英儿一头雾水地瞪着他,怎的师傅脸上没见着半点难过的样子,难道师傅并不喜欢敏儿姐?可、可是他明明瞧见每回敏儿姐来看病,师傅总会偷偷地拿眼瞰着敏儿姐。
「好了,大半夜的.别说这些了,你去睡罢。」曾大夫挥挥手,有些意兴阑珊。
「师傅,您是不是伤心过头了啊?难受的话可千万别欲着,很伤身体的。您的身子本就不太好,要是病了谁来照顾英儿。」英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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