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林中,一边悠闲自在地漫步一边告诉她:“噢,这里也有梅树。”他带着春琴在每一株梅树前都停下来,拉着她的手,让她触摸树干。大凡盲人不通过触觉确认物体的存在,心里就得不到满足,所以在欣赏花木的时候,也就养成了触摸的习惯。春琴的纤细嫩手抚摸着梅树扭曲粗糙的老干,一个帮闲一看见,立即怪声怪气地说道:“哎呀,真羡慕这棵树啊!”另一个帮闲挡在春琴面前,做出梅枝疏影横斜的怪样子,说道:“俺就是梅树呀!”惹得大家轰然大笑,前仰后合。其实,这些都是表示好感的方式,完全只有赞美春琴的心意,毫无欺侮之心。但是春琴对这种花街柳巷的粗野庸俗的玩闹很不习惯,心里很不愉快。她希望自己受到与明眼人一样的对待,厌恶受人歧视,因此这样的玩笑使她非常恼怒。
《春琴抄》二十(2)
入夜以后,改换房间,重开酒宴。这时,有人对佐助说道:“佐助,你也累了吧。师傅就交给俺了。那边已经摆好了,你去喝一杯吧!”佐助也想趁他们还没有给自己灌酒之前,先填饱肚子,于是退到另外一间屋子里,提前吃晚饭。但就在他刚说完“我现在用餐了”的时候,一个年老的艺妓拿着酒铫子过来,没完没了地纠缠着他:“来,再来一杯!”“再来一杯”让他意外地耽误了一些时间。吃过饭以后,不见有人来叫他,于是就在房间里等候。
这时,不知道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春琴说道:“把佐助叫来!”但是一个帮闲挡在她面前,说道:“你要是去厕所,俺陪你去。”把她带到走廊上,大概还握住她的手,春琴倔强地把他的手甩掉,说道:“不!不!还是把佐助叫来!”站在那里就是不动。就在这时,佐助赶过来,一看春琴的脸色,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心想要是因为这件事他们以后不再出入春琴家门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这些色鬼不能得逞往往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第二天,利太郎恬不知耻又满不在乎地照样前来学习。这一次春琴突然改变态度,对他说道:“既然如此,就动真格的。如果你忍受得了严酷的修业,就咬牙挺住。”于是,春琴对他毫不留情地严格执教,弄得利太郎呼哧呼哧地喘不过气来:“真受不了,每天都要流三斗汗!”以前人们奉承他,说他已经具有师傅的资格,技艺还马马虎虎,一旦被成心挑剔,则是破绽百出,加上春琴毫不留情的责骂,他那种假借学艺而别有所图的怠惰之心就无法忍受,逐渐蛮横狂妄起来。不论春琴多么满腔热情地教习,他都故意无精打采地弹奏,终于气得春琴骂他“笨蛋”,将手中的拨子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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