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路旁楼房住家的灯几乎全灭了,整个大院静悄俏的,此 时都属于我的了。我可以随意地走来走去,可以像朱自情在《荷塘月色》中所说的 “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我的心情宁静而惬意。可现在,我越来越 怕对着这盏孤灯,特别是星期六和星期天,死一样的寂静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的单身咎由自取。我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那是我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我毕 业后留系工作,分配到这家社会科学院。刚工作时我没有专门的研究课题,又不坐 班,闲来无事常去看望在京的同学,也偶尔去看望熟悉的老师。郝教授家是我常去 的地方之一,他有一个尚在工学院读书的女儿,长得很好,像仕女图上的美人儿。 我每次去,只要她在家,她总是坐在旁边静静听我与郝教授谈学问。后来她时不时 也插上几句,她一个工科学生居然对我们文科专业很感兴趣,知道的还挺多。这一 年的“五·一”,我与郝教授一家共度了一个欢快的节日。节日过后没几天,我突 然收到郝教授女儿的一封信。信中间我与她家一起过节是否感到快乐,说我一个人 在京难免寂寞,请我常到她家玩。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我应该像父亲一样关心你。” 这话让我好感动,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像父亲一样”?直 到多少年以后我的一位好朋友替我解开了这个谜,她的意思是她要像她父亲一样来 关心我。
我们恋爱了。我像着了魔似的,每时每刻都想看见她。她不在眼前时,只觉得 满眼都是她的形象:“走到大街上,我会不自觉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寻找她的影 子;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我会对着四壁连连呼叫她的名字;我去她家找她她不在, 看见她的衣服用具我都会顿生恋情、爱意;甚至我们在一起时,我都不相信是真的, 总要摸摸她,摇摇她。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香山玩,当我俩登上鬼见愁时,我对着空 旷的山野大呼小叫地找她,弄得她直不好意思,对我嗔怪道:”我不是在这儿嘛。“ 我摸摸她肩膀,望着她因娇羞而更加妩媚的脸蛋,幸福地笑了。
她毕业后分在一家工厂的技术科,这家工厂因用电的原因星期五休息,几乎每 个星期五我们都厮守在一起。我至今清晰地记得我们欢聚的一幕换。每次见到她, 我就说:“来,让我刮一个鼻子。”她总是娇媚地缩着脑袋,嘿嘿一笑,略一仰脸, 等着我去刮她的鼻子。我于是左手托着她后脑勺,右手食指弓起来,作凶狠状地猛 地一落,待接近鼻子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