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知道在父亲现时的状况和死亡之间,已经几乎没有距离了,就算手术失败,唯一的不同也不过是最坏的情况提早了一步到来而已。而如果手术成功,老爷子跟死神搏斗的胜算或许还能多出几分来。
“做吧。”海洋听完陈主任的话,沉思了好一阵子,再看看殷切地盼着他拿主意的姐姐妹妹,终于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由长子在手术风险告知单上签了字的老爷子很快被推进了做完手术可以直接转入观察护理的重症监护室,而儿女们被缄默却威严的监护室房门生生与父亲隔绝开来,开始了一分钟似乎都被拉长成为一个世纪的漫长等待。
“我刚才给海明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订了机票,这几天就能赶回来。”海洋犹豫半晌,声音低沉地告诉姊妹。水兰和水灵的眼泪登时夺眶而出,奔流直下。海洋强忍着泪,继续说道:“爸最惦记的就是老四,跟我念叨好几次,说6年了,也不知道他懂事点没有,娶媳妇没有。要是走了见不上一面,我想爸一定闭不上眼。另外,我想让姐夫和范磊带妈过来,他们一辈子了,临走,爸肯定想见妈一面……”
哽在水灵嗓子里的哭声顶得她快要窒息,她蓦地用手捂住了嘴,把头别到一边,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但没发出一点声音。谢言走过去抱住她,想安慰,然而自己的泪也朴朴簌簌地掉落。海洋眼见此情此景,终于也无声地哭了。
当亲人即将离去而人无力回天时,我们所能做的一切似乎只有尽量帮他圆那些尚未来得及实现的愿望,见更多他想见的人,好让他在离开的路上能够少背些遗憾,走得快慰一些。
这个下午,与父亲有着十多个小时时差的海明踏上了回国的班机,争分夺秒地追赶着父亲先他一步出发的前往天堂的脚步。
这个下午,范磊接到了水灵哽咽得语不成调的电话,他凭着那七零八碎的音节判断,水灵让他和大姐夫一起带着老太太,赶紧出发去北京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他像是被这个电话掏空了心,几次躲着老太太一边流泪一边反复练习怎么说出这个噩耗,可一看到老太太懵然不觉的神情,听到她嘴里絮絮叨叨对老爷子的埋怨和盼望,他的努力又全部化为乌有。他偷偷跟大姐夫通了电话,沈致公在那头难过地说自己会先想办法买到最早的火车票,并同意将告诉老太太实情的时间拖得一刻是一刻。实在不行,等出发前,两个女婿一起告诉她。
这个下午,谢言心急火燎地奔回远在通县的父母家,去接老爷子转院之后一直由父母代为照看的女儿再看看她慈爱的爷爷,好尽可能地让她留下更深刻的、关于爷爷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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