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就对染色有所见解,加上她乖巧认真、待人诚恳恭谦,早就和染坊里的工匠打成一片,众人的调侃都不带恶意,只把她亏得面红耳赤,呃,浑身黑不隆咚的她,其实看不出小脸早巳绯红一片。?
“以后我会更小心的。”从头到脚都是黑色染料的栀儿,不好意思地笑开,露出一口雪白编贝。
“栀儿,快去清洗吧,免得时间一久难洗,就得当好几天的小黑人了。”
她听话地点点头,一转身,冷不防对上一双深凛黑眸,不由得怔楞嗫嚅。
“少爷……”
众染匠闻言,纷纷往同一个方向瞧去,就见慕容湍沉着一张阴酷俊脸立在不远处,大伙儿连忙恭敬行礼。
“继续工作。”阴眸环视众人,最后又落在小黑人身上。“你过来。”
慕容湍一声令下,染房顿时回归各忙各的忙碌,满脸乌漆抹黑的栀儿也畏怯地走向他,抓着湿濡裙角亦步亦趋的模样很是狼狈。?
“是栀儿不对,栀儿往后会更小心,下次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不,没有下次了……”小黑人瑟缩地垂首道歉。
盯着仅及他胸口的头颅,慕容湍面容紧绷,不发一语。
方才听见栀儿摔入陶缸的那一瞬间,去年那一夜以为她因在火海中的恐惧再次侵袭他,就算以前跟病魔搏斗,都不曾令他如此害怕过;直到确定她不是落入提炼颜料的滚烫陶缸,而是冷却成色的陶缸时,他觉得自己宛如死过一回又再度重生。
只是,疾跳的心却已然无法回归平静——他到底在做什么?
先是因为栀儿不在府里而心烦气躁,再是为了秦啸日赠书给她而恼怒气结,后是以为她差点香消玉损而凛愕惊颤,她哪来的本事令他的情绪大受影响,淡漠的心海甚至因她而掀起滔天巨浪?
她凭什么让他认为倒茶这点小事非她不可?
她凭什么令他对好友捧醋坛狂饮,带着书册冲到这里?
她的死活又凭什么干扰他的心绪、他的理智,凭什么,凭什么?!他怎会变得这样狼狈,从往昔到未来,面对她,不是都该只有冷淡与疏离么,那现在的他算什么?
栀儿像个做错事的小伙计,站在原地等着老板劈头痛斥,却始终不闻该有的疾言厉色,不禁怯怯抬眼……这一瞧,她看见慕容湍用某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看。被看得局促失措,她一颗心惶然急跳,又迅速低下头来。
呜,少爷看她这么笨,不晓得会怎么罚她,她真的不是故意把自己染黑……最后,栀儿等待的责罚并没有施行,一句话都没说的慕容湍转身离开。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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