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惭形秽而心生几许悲凉。我傻呆呆地站在马路的一角,长久地沉默,神态恍惚,眼神呆滞,像丢了魂似的。
自行车的篓里放着公文包的中年人,坐在摩托车后的美丽姑娘,还有崭新或者陈旧的公共汽车,这是星期天下午的场景。它带给我恍恍惚惚的疲倦和忧伤。我们上街,不用开口,整个装束和神情便暴露出乡下人的身份。打一个长途电话外加二元手续费,你去面馆吃面,坐半天也不见有人招呼你,你自己走上去,站半天,才有人说:喂!吃什么?
很多人感叹世态炎凉,实际上我们通常感受到的世态炎凉往往就是从杂货店的售货员、饭馆里的服务员身上体验的。真正优越的人反而是慈悲而谦和的——哪怕是面子上的慈悲。当然,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终于有一次爱萍跟我急了:“你老是要上街,你老是要出去逛,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出去很丢人的呀!”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呀!”
“可是我不喜欢,我要回去了。”
“好吧,回去。”
“我指的是回老家。”
我吃了一惊,比我早来的爱萍,比我能吃苦的爱萍,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呢?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在这儿找不到希望的,就算城里有千千万万的好东西,属于我们的又有多少,我们还不是天天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天天吃五毛钱的青菜?我们还不是要回去嫁人,城里人会有人娶我们吗?”
“那也总比在家里强,在这儿好歹还有盼头啊!”
“一个初中生能有什么盼头,能在城里呆一辈子吗?”
“不一定吧!”
“什么不一定?你就会自欺欺人。我不管,我拿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走。”
“回去做什么呢?”
“我已经答应了张常贵,和他订婚。”
“什么?你不是讨厌他身上的鱼腥味吗?你不是嫌他长得矮吗?”
“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想通了,打鱼的有什么不好,天天有鱼吃,有楼房住,有钱花,还不用累死累活,比现在睡不好吃不好的日子好多了。”
“你才二十岁啊,就想嫁人啦,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只不过看透了,我当初出来就是不想吃苦受累的,城里的苦比家里的还多。反正世面也见了,可以回去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妈你在这儿的事的。”
“你走了,我怎么办呢?”我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爱萍去意已定,没有什么能留住她坚定的脚步。爱萍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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