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他也许一窍不通呢,他自己的能力他一定是有数的,所以你要稳住,你一定行。”
最终的结果是,我们仍得到销售利润的百分之二十,难关在半个月之后终于慢慢渡过了。
那半个月,我每天到医院打吊针、推拿。医治医院查不明的、专家也讲不出原因的腰痛,然后拔掉针头拼命往家赶,买菜、烧饭、备酒,然后打电话,既不觉得烦,不觉得累,也仿佛能够满足这样的状况,不再喊什么空虚,因为天天精神紧张,他每天一五一十地将谈判告诉我,争吵的内容,威胁的话,甚至还要动粗的细节都一一想来,毫不保留。那才是我的男人,爱我的男人,知心的男人,需要我的男人,我不厌其烦地倾听,找对策,看书,推想,如此等等。
而他,表现得比我还好。除了上班,他就回来陪我,带孩子,陪我看电视,怂恿我买衣服。所有这一切尽不做作,顺理成章,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诚意,但我怀疑这诚意的广度和宽度,就像怀疑我自己包容的长度一样。我们的内心都不约而同地庆幸有这样的事故,它让情感尽情释放和容纳。
在他的事业渐渐平顺下来之后,他真正的自己便又回来了。他抱怨受了累,压力太大,要放松,他去找朋友喝酒,到茶馆打牌,他去赛场看足球比赛,他对带孩子散步不耐烦,陪我看电影时他终于痛快地打起了鼾。
而我面对他失去关注的目光,炒菜时也神思飘荡,以致把盐当成味精放进锅里,尝过咸淡还没发觉。
直到他“哇”一声大叫,然后把不满的眼神递过来时,那久违的怨气又一丝丝把我围住了。接下来我仍然常常闹一些小脾气,但被惊吓一场之后,那叫声的疯狂程度明显减弱,也许是物质生活的优越要比精神和爱情更加有眉有眼吧,后来我干脆对他的变化听之任之了。
在二○○○年底,我们搬进新的小区,这里有流水潺潺,绿草茵茵,凉亭花木,小桥曲径。开发商们在青山绿水上大做文章,称之为城市中的乡村,我们兴冲冲地赶了这个时髦,好像我们对家乡特别有感情似的。
其实这里跟真正的乡村有天壤之别。
这里有现代化的联络工具,只要我愿意,一分钟就联结到了美国而不是茅房。这里有招之即来的美食,而不需下厨房。这里有保安守门,电子防盗,灯光通明而不是只有星星和月亮在头顶。这里有接受卫星节目的频道,让我足不出户,了解世界而不是村外。这里有电话一叫就有上门检查的医生,而不是赤着脚的赤脚医生。
这里有绝对的自由,我们共同享受而又互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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