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后,在我另一次例行探访期中思琪向我说:”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和我的事,走到那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真的做不下去了。”
“那么就不要做了吧?”我说,其实我也一直不太喜欢她在赌场工作,“反正家里并不缺钱用,宝宝也需要你照顾呀!”
“但如果我去别家赌场做呢?”她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巴利找我过去做亚洲推广部总经理,薪水加倍,工作自由度更高,而且我…我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更不想给人作话柄,说我为了你的钱才跟你。”
我叹一口气。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拦不到她:“你都已决定了。还要问我做什么?”
“我要你配合我呀。”
“我要配合你什么?”
“高度保密,不能让你那位宝贝太太,甚至你其他任何朋友知道。”
“你以为你这种面对公众的职业,能够保密多久?”
“能够保密多久就多久。”她笑说:”这可是赚钱既多又容易的行业。”
看着她年轻焕发又充满期待的脸,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心想,她还年轻,就由得她去外面闯闯吧。
我从来没有向美玉提我知道她曾去思琪办公地方“闹过”,当然也没有告诉她思琪在那事不久后就跳槽去了别家赌场。
我从没奢望她会不知道,或查访不到。但奇怪的是,事情就静下来,甚至像从没发生过那件她大闹亚拉丁赌场的事。
我们现在的关系是相敬如宾,不像以前的相敬如“冰”。我们仍然互相关心,仍然共同为拥有两个女儿的家而努力。因为思琪的事,我一直对她心存歉意,更是百般迁就她,而她,好像亦收敛了她的坏脾气。
偶然她也有和我吵,但总不像以前那么激烈,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吵一架冷战三天,令大家都不好受。
日子本来还过得去,直到一九九四年,我母亲八十大寿那年,无论在美国的大妹,新加坡的二弟,都江堰大弟,南京二妹并留在东莞的三弟和三妹都兴高采烈地向母亲拜寿,唯独我,因母亲怕美玉闹事而嘱我不要回去。
我只好汇了一笔钱回去给母亲作寿。生日的前夕,我辗转难眠,刚一闭眼,便见婉容入梦,与我联袂回家向母亲祝寿。
梦中的我欢喜无限,周旋在久违了的众亲友中,既带头敬酒,又与家人谈笑风生,乐不可抑,等睁开眼睛发现是梦,更添惆怅。
一九九五年,母病重,闻讯再不顾虑其他,只偕美玉赶搭飞机赶回乡探望,但天意弄人,母亲在我抵达东莞市不足二十四小时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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