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告别曲阜,孔府直插苍穹的千年古柏,也像在挥手跟他古云生相别。登上南行的列车,他的心已回到了棋城。青青本想坐飞机的,说那样快。古云生却说,飞机再快,也快不过灵魂。你想着棋城的时候,心已经到达。何况,坐飞机多闷,除了看看云海,别无可看。怎能跟坐火车相比?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身心就像穿行在大地的心脏一样,菜花升起,麦浪扑来,炊烟缭绕,想多美有多美。
进入软卧包厢,放好大大小小的包裹,青青便咯咯地冲他笑说,你不爱坐飞机是假,怕飞机不安全是真。
古云生笑了笑,并没直接回答,只道,人在最快乐的时候,就越要谨慎。所谓“乐极生悲”。青青轻轻擂了他一拳,看不出,你还这么迷信呀。古云生说这不是迷信,是人生的哲理。
四张铺位,两张仍空。青青刚说太好了,老天都为我们安排了二人世界,包厢的门咔啦一响,进来一对慈眉慈目的老夫老妻。古云生朝青青挤挤目,意思像说,高兴得太早了,是吧?
老人七十有多,行动不便,青青将下铺让了给他们。老人很感动,拿出红枣、鸡蛋请他们吃。老人此行,是到棋城探望儿子。儿子在棋城出版社工作。我知道那地方。古云生说。老人忙道太好了,我们还担心到了棋城摸不着路哩,有了你们这对好心人,我们就大可放心了。
老人将他们当成是一对的了。
夜幕渐渐降临,车已出了齐鲁大地。到餐车用了晚餐,他们回到了包厢。老人相依而坐,彼此的手搭着彼此的膝头,默默无言。好像该说的话,几十年里已经说完,相依坐着,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青青上了铺位。古云生从包里拿出一罐茶,一只茶壶,两只杯。泡好茶,他跟老大爷对斟了起来。不一会,他三下两下就挑开了老大爷的话题。老大爷家在荷泽农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大、老二在家务农,女儿已出嫁,在棋城工作的是老五,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吃皇粮的。老大爷的兴致特浓,一咕噜将他们的一生经历全都吐了出来。青青原是躺着看书的,但听着听着,她便被他们的话题吸引住了,不由放下书,不时以晶亮的目光沐浴着古云生。当老大爷说到他们家乡的牡丹,古云生仿佛一朵牡丹地开在地里;当老大爷说到为了逃日本鬼子躲进玉米地,古去生的眼里便绿出一片青纱帐;当老大爷说到老大娘送给他的绣花荷包,古云生的额头像站了两只喜鹊,呱呱地唱起了歌。如果是外人,还以为他古云生跟老人是老乡,身上散发着一样的泥土气息,话里流露着亲切的乡土情缘。
青青爱看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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