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
她不晓得作答,因为陶祖荫从来不读她写的书。在婚前如是,婚后也如是。
这样子坦白道来,是不是太失礼了?
穆澄本可以顾左右而言他,或者立时间拉下脸,叫对方别再问这么私人的问题,可是,她办不到。
一则,她明白读者是关心自己,方才发问。谁在这世界上还有心思管别的事?除非事件对自己有利。又谁在这世界上还有闲情说别的人?除非那人是自己真正关心的。
二则,穆澄的性格很坦诚,除非不说话,否则说的都是真话。
三则,这还不算是什么私人问题了。除非读者的兴趣涉及到其他难于启齿的事情,否则,探讨一下作家的生活,也不能拿干扰私隐为理由,不予处理。
太多人现今犯那种矫枉过正、大惊小怪的毛病了。
穆澄不会不正己而正人。
故此,穆澄叹一日气,缓缓地答:
“陶先生并没有读我的书。”
两位女学生听罢,一个睁圆了眼睛,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凸出眼眶之外,像在下一分钟就要掉下来似的。另一个呢,慌忙用手掩着嘴,完完全全的错愕。
“怎么会?”她俩异口同声地说。
“陶先生他很忙的。”
纵使丈夫不在身边,穆澄仍替他打圆场。
这是穆澄多年来自揽上身的习惯。
积习自然难返。
“他应该关心你的作品,你的生活啊!”那个拿手掩咀的女生,一放下了手就嚷。
真正是童言无忌。
年青人的意见值得尊重,只为他们坦率。
穆澄其实相当感慨。
好一句“他应该关心你的作品与你的生活”,知道这番道理的是外人,而非自己的丈夫。
陶祖荫应该做的事很多,可惜,应该做的与实际做的,可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子事。
穆澄根本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她的苦,她心知也就算了。当然更不曾往陌生人面前长嗟短叹,说长道短。
她还要编个较好的借口,令自己下台、为丈夫保存体面,也使爱护她的读者放心。因此她说:
“夫妻二人各有各的工作岗位,不一定要交换自己的工作情报,才是关心对方的。我们在下班时份,恨不得把有关事业的资料都放在脑后,认真是不提也罢,我也从来不研究陶先生会计工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一看数簿就会得头昏,大概他一读小说,就会脑胀,这只表示我们的兴趣有出入,并不表示我们的感情有任何褪色,是不是?”
这么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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