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发生了更加记忆深刻的事情,他送我回家,在狭小的浴室,他抱着我坐在洗手台上,我才能够平视他的眼,一片深不可测的湖,分辨不出情绪。
我想逗逗他,说我要跟着舞团去世界巡演,解释了一大堆,说我虽然还是无名小卒,但我需要这个机会。
他呆呆的,只知道“嗯”。
“你不应该‘嗯’,”我教他,“你应该说,‘留下来,留在天台。’”
但他没有照做,在漫长而静谧的沉默过后,他轻声道:“你不用困在那里,天台一直都在。”
我那天本来只是想握他的手,可这句话钻进耳朵,和酒精一起挟持了理性。于是我们拥抱、接吻,没有辜负那样一个温和而安宁的深夜。
第二天醒来,林渡舟已经穿戴整肃,静静坐在床边,把我昨夜乱扔的衣裳也叠得整整齐齐。
我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倒是先说了话,“我会努力的,师哥。”
我一愣,问他努力什么。
“努力挣钱、定居,”林渡舟垂着眼,话语温柔,好像在哄人,但我知道那不是玩笑话,“我会让你将来不那么辛苦。”
我第一次听见这种承诺,其实有点儿不好意思,翻了个身,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嘴硬道:“我辛苦什么,韧带拉伤还跟你睡觉?”
林渡舟蹲下来,趴在床边,恳切地看着我的脸,“你想去表演,还是想留下来,我都会支持你。”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开始感动了,但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耳根都蹿红,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我一扯被子,蒙住了脸,在里头笑得床都颤了。
啊,这就是傻弟弟的滋味吗?
从“我会在天台上想起你”,到“天台一直都在”,那个夜晚从来没有从记忆里淡去痕迹,我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想起他诚挚的话语,和灯光中渴望的双眼。
我跟他说了实话,说我要接着在本校读研。我还没打算走,天台依然是天台。
林渡舟掏心掏肺地给我承诺,却发现被耍了,看起来有点没面子。我带他去吃麻辣烫,全点他爱吃的菜,才把他哄好。
就是因为“太好吃”而被查封的那家。
后来纪南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反应很激烈,说我们太冲动,这种情爱也不会被世俗承认,会很累。我们更不应该刚认识就陷落进去,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该做的事情。他还笃定我们不会长久,在我身边念叨了很久。
念到第四年,我已经毕了业,林渡舟也开始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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