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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瞟了一眼,朱笔也没有停,笑道:“在想什么?”
谢簪星干脆将朱砂墨条放下,道:“妾磨了一上午了,手腕都酸了,陛下怎的都不休息一会儿?”
“娇气。”皇帝哼道,“若是磨不动了便换人来,你自己要逞英雄,还糟蹋了朕的朱砂。”
谢簪星拿帕子把手背都搓红了,知道皇帝是故意逗着她好玩,也顺坡下驴,不依道:“陛下说话真是好令人伤心,妾不也是想要陛下多休息休息,陪陪臣妾么?”
哪知皇帝真放下了毛笔,揉了揉鼻梁,眼睛阖起来,道:“是该休息休息,这奏折看得朕头疼。”
谢簪星绕到皇帝身后给他按头,轻声问道:“怎的了,又是左司郎中写了密密麻麻三页小字吗?”
“之藩之藩,”桌案上摞了好厚一堆奏折,皇帝从上抽出两本敲了敲桌缘,“不用看都知道又是中书省那帮人约好了上奏。”
他伸手拉下谢簪星的手捏住,回头看她,问道:“阿星也认为宁王该之藩吗?”
谢簪星顺着拉力站到皇帝身边,眼睫轻轻垂了垂。
皇帝平日里看着十分康健,甚至精神都能称得上矍铄,唯有气怒过头的时候咳喘骇人,几乎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
谢簪星不是没试过从皇帝这里入手,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太子遮掩,每当提到谢氏一族,皇帝就会不耐地结束话头,只道木已成舟,宽心便可,皇宫必不会薄待她。
她不敢去赌帝王之爱究竟能容许她几次犯讳。皇帝和东储都无法指望,她只能另择良木。
谢相寒花晚节,不该为千夫所指。
谢簪星眼皮抬了抬,道:“若真之藩,父子相隔,怕是往后都很难再见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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