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上的枷锁,往往比奴隶身体上的烙印还要难以去除。
荧当然相信达达利亚家不至于会这么封建愚昧,但常年的旅行生涯让她本能地对一切不确定的事情都保持着谨慎。
她没直接走进厨房,而是在离厨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伯母…下午好。”
荧鼓起勇气向达达利亚的妈妈问好。
她还没像这样单独地和他妈妈说过话。
来海屑镇这几天,她都和达达利亚像一对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多数情况下,达达利亚都会自动充当平时派蒙的角色,成为了她第三个外置发声器官——第一个是她哥哥。
达达利亚的妈妈正在切胡萝卜,她打算今天做她最拿手的胡萝卜蛋糕。
听到荧跟自己打招呼,达达利亚的妈妈转过身,正打算说些什么,结果却看到了荧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她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饿了?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我刚烤好的。”
搀扶荧的过程中,达达利亚的妈妈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呀…手怎么冰成这样?快过来坐下。”
被她温暖的手支撑着,荧的身体仿佛也恢复了些气力,她虚弱地答道:“我刚刚洗了床单……”
达达利亚的妈妈立刻皱起与达达利亚相似的眉头,用责备的口吻说道:“身体不舒服还不好好休息,洗它干嘛?脏了换下来丢一边就好了。”
荧有些窘迫:“不是的…是我…生理期不小心把床单弄脏了。”
“手这么冰,洗的时候没有开热水吗?”达达利亚的妈妈用自己热乎乎的手来回搓着她的手,“这种事情让阿贾克斯来做不就好了。”
她又抬头冲楼上连着喊了好几声:“阿贾克斯——阿贾克斯!——这孩子又跑哪去了?”
“他出去了,”荧解释道,“用热水我怕洗不干净。”
热水会让血迹变得更加牢固,难以洗掉。
达达利亚的妈妈心疼得不行:“傻孩子,你的身体可比一条床单重要多了,大不了多用点洗涤剂就是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荧嘴上条件反射地道歉,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怎么又跟我道上歉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
“那个…伯母,可以向您借一些生理期用品吗?我忘记带了……”
在确定达达利亚的妈妈不反感这件事后,荧才彻底放下心来向她求助。
达达利亚的妈妈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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