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 西书拾锦 》在我枕畔,我睡前看看,我除了佩服你的学问外,我还有点儿意见。就是:字里行间少一些情趣,句与句之间结构太紧密了,有些并牢了的感觉。以后,你起笔前,只要想着——“小妹你听我讲”,有了这句潜台词,龙就会腾空而起,然否?
写你的函授篇吧,苏格拉底、孔丘、罗丹……都是授情而成的。
你的小妹
1993年5月7日
黄宗英 To 冯亦代 ( 1993年5月7日 )
二哥:
这种颜色的信笺,只能给你写信用,若给别人写就可能引起误会了,不是我特为设计用笺,是多年弃之不用的它突然出现……
如果再说等我信,收不到我信真是冤枉了,今天将寄出一封牛皮纸信封内装一小本Post it,寄如此一本小书似的要去邮局,敞着口让他们看一下,也许会比此函晚到。
你我频频书来信往,老阿姨当然有数,起先不赞成我再“嫁”人:“轧大年纪就不要再嫁了。”说着说着也就同意了,我前信已说过,她要去北京“送亲”。不过她问:“伊几何年纪?”答:“去年做过八十大寿。”“介大年纪!吓?”“是吓格,不过伊苦了一辈子了……”“有钞票?”“不会得有,也不过就像我一样拿拿工资,有点稿费吧。”“几个小人?”“不晓得!”“屋里厢和啥人蹲了一道?”“不晓得。”“哪能住法?”“不晓得。”“全不晓得,侬就跑得去?唉,侬格人……”不过她已经在办我小小的“嫁妆”了,这个小嫁妆就是我自己的被面。
我得有自己的被,我有失眠症,再有我不能伤你的元气。
担心你等信,心不在焉地写给你,我答应文汇“笔会”主编交稿子呢!
小妹
1993年5月7日
第一部分情书(10)
冯亦代 To 黄宗英 ( 1993年5月8日 )
亲爱的好人:
阿弥陀佛,你的信终于来了,而且是两封,使我有如贫儿暴富,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你会想到我的疯劲儿吗?只差大叫一声了。但如果真的大叫,人家便当以为老头儿发疯了。我突然想到《 北京人 》,他们不是要想笑就笑,想叫就叫吗?可是我又何处去叫去笑呢?只能使叫笑出之于笔端了。可怜人也二哥。
你是不是每天在2、3点之间醒来的?我每天总在那个时候醒来,似乎有人叫醒我似的。看表之后,便想着你,似乎你就那样爱娇地躺在我的臂弯里。你还在熟睡,我就怕把你吵醒。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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