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肥皂箱搭出来的,一切被小妹布置得也挺好。二哥,我说这些只为安你的心,你的爱怜是“七重天”最最重要的一切一切,男人是不会布置家的。你千万千万别为这操心。我来了,这也就是一切一切。你千万别费尽心思搞点儿什么来我又看不上眼,又不能把它们从“七重天”扔下去,那要出人命的。
今天除了找这找那找我出国前包在哪里的东西外,没别的日程,就跟你聊聊往事。
如果你是在上海剧艺社后台第一次看到我,那就是1941-1943年。因为上海剧艺社从“珍珠港事变”后就被迫解散了,以后恢复时叫美艺剧社,由翁仲马任社长,我和宗江演的黄佐临导的《 侬发痴 》打头炮,我饰一少女被一古板的学者追求得烦透了就装疯( 实是话剧的《 花子拾金 》《 十八扯 》 )把那“考虑博士”吓走。那时我才十六七岁。1980年在纽约碰到董鼎山,他说:“你当年逛大上海是坐在我腿上乘三轮车兜风的。”是一个可以坐在大哥腿上的小姑娘,那时候和你相差十来岁,你又不跟我跳绳玩,我怎么可能记得二哥哥呢?
但在大哥去内地之前与我合演了《 甜姐儿 》,轰动沪上之后,我也成为被不同身份的男人( 并也包括我身边的我叫哥的男人 )追求的对象,我怕得很。大哥临走时,把我托给了他的好友异方,异方说“你应该是我的妻子”。我就跟他回北京香山他的家,我们准备婚后翻山去冀东游击队。他母亲给了我们一座三合院,我睡他母亲和保姆的大炕上,异方下山去筹办婚礼,我就在山上布置洞房,可婚礼前异方病倒了,上百份请帖发出去了,我下山时说是婆婆代替新郎,可是新郎自己撑起来了,行过婚礼,他就依然住在医生舅舅家,我睡他舅妈屋。十八天后午夜他在医院里死去,一大早棺木寿衣俱全把他殓了,原来他们家人都知道他必死,都准备好了,只瞒我一个。当棺木往香山坟地抬时,在我布置的洞房里停了一会儿,继续上山,下葬之后,招待杠头们在山上吃松枝烤肉……
异方母亲要把我奉献给主,让我参加查经班、布道会,天天早上和一些女查经班的孤寡飘零的修女一起仰天呼号祷告( 是不是美以美会?还是奋兴会,要喊得基督降临 ),天天只是《 约翰·克利斯朵夫 》伴我。半年以后,共产党员和国民党特务一起来接我,我回到上海重做冯妇,报刊大登小寡妇长小寡妇短,如此如此,我又决然离开上海投奔天津我大姐家。我不想演戏了,我想念书。我省吃俭用带回几枚可换钱的金戒指,可这时孙道临和卫禹平也从上海回平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